“我等你。”
秦必钲白了他一眼,对司机抬了抬下巴,“开车。”
“……”
李言之赶紧叫住他,“我等你,是有事跟你说。”
秦必钲这才让司机停车,他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咬进嘴里,点燃后才掀起眼皮扫了李言之一眼,深刻落拓的轮廓氤氲在薄薄烟雾中,将他身上的戾气化分了些许深沉与神秘,冷冷的抛出一个音节,“说。”
“下个月学校组织外省研学,我……”
“多少?”
秦必钲不耐的打断他的话。
“什么。”
李言之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不就是想要钱吗。”
秦必钲咬着烟,深色笃定的眸子看穿了李言之的心思,他从皮夹里拿出一叠现金,“够吗?”
李言之微微皱眉,咬着下唇看他,脸色在不甚明晰的路灯下有些苍白。
见他不说话,秦必钲啧了一声,吐了一口烟雾后,讽道:“你可真费钱。”
“……”
“你微信多少。”
“……”
‘滴’-
李言之加上秦必钲的微信后,几乎是下一秒,秦必钲就给他转了五万。
“……”
秦必钲看他眼睛都看直了,心里越发不屑与厌恶,冷笑一声后,进了庄园。
李言之不知道又哪里惹到他,他也懒得去管,将钱转给班长后,他才朝矮楼走去。
矮楼就只有李言之和许乐年两个人住,二楼还有一间专属于李言之的画室,李言之洗完澡后,就一头扎了进去,直到深夜,画室的灯还亮着。
李言之其实是没有什么绘画天赋的,即便他曾是市里的高考状元,也不耽误他的大学专业成绩垫底。
教授说他的画也不是不好看,但就是没有灵魂,就好像一个连路都不会走路的小孩儿,非要伪装成跑步冠军,强制扭曲出来的东西,总是让人越看越觉得别扭。
‘啪’-
角落里又多了一个废纸团儿。
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堆,垃圾桶都被扔满了。
这次教授布下的任务是‘绿’。
这个颜色,这个字,本身就带着‘歧义’和‘非白’,教授让他们自由发挥,不限题材,不限规则,成绩也会记录到期末的成绩考核。
群里已经讨论开了,李言之没看,他僵直的坐在画板前,一张一张的画着,明明脑子一片空白,燥意挂在了眉心,却像在跟自己呕气一般,还是倔强的不肯起身。
李言之从楼梯上下来,许乐年正坐在餐厅的椅子上跟谁打视频,看到他下来连忙把手机反扣到桌上,横了他一眼,“你怎么还没睡。”
“谁啊?”
手机里传来男人的询问。
许乐年警告的瞪了一眼李言之,示意他赶紧走后,才把手机重新拿了起来,只不过将视频的角度调整了一下,“没什么,我室友。”
男人哦了一声,又和许乐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李言之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后,回到楼上,一直肝到了凌晨三点左右,才终于回房间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李言之就一直窝在画室里。
周一,班长将所有人的作业收上去,下午,李言之就被教授叫去了办公室,一番语言输出以及言外之音就是‘你要是实在画不好,咱也别太为难自己,现在转专业还来得及,现在又是何苦来哉呢’。
李言之却非常执着,教授也无可奈何。
李言之从办公室出来,迎面撞见了刚从楼下上来的鹿池。
看他一脸晦气,鹿池幸灾乐祸的走过来,吊儿郎当的说: “又挨叼了吧。”
李言之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鹿池啧了一声,也没恼,“我听说外省研学的费用你交了?你哪来那么多钱,你那个前金主不是嘎了吗?这么快又有新主了?”
李言之脚步一顿,停了下来,清淡的眼神冷冷的看着鹿池,“说够了吗。”
鹿池没想到李言之会回怼似的,愣了好几秒,反应过来时,李言之已经下楼了。
“?”
李言之刚刚是熊他了吗。
“李言之,你给我站住。”
鹿池这个少爷脾气哪能忍受的了别人对他呼三喝四,见李言之理都不理他,他脑子一热,追上去就狠推了李言之一把。
“我叫你站住,你他妈没听见啊。”
李言之不妨,一个趔趄,头撞到窗台转角,嘭的一声,殷红的细小血柱立刻从额头上滑了下来。
他一抬头,就把鹿池吓了一跳。
“你、你流血了……”
鹿池没想到这么严重,还想再说什么,就见李言之伸手摸了一下,他冰冷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甚至连眼睛都没眨,无所谓的擦了擦,就好像摸的不是他的头一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