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瞿慕拿出纸巾,握起时十安的手,细细擦拭他爬窗户时沾染到的灰尘。他神色认真,每一根手指,每一处缝隙都不放过,一边擦,一边盯着时十安紧锁的眉头。
时十安回过神,经过上一个世界,他现在不想再对瞿慕隐瞒什么,思索片刻还是说道:“我觉得今天的事情有点奇怪,莫名其妙就被锁在这里,程丞还不见了,要是你不来的话,我就要被锁在这一夜。”
“不会的。”瞿慕不假思索地反驳了他,目光迥然,“我不会不来,也不会让你独自在这过夜。”
“瞿慕...”时十安轻声唤了一遍他的名字,对上他那双坚定的双眸,一时喉间发痒,颇有些情难自已,他有很多话想对眼前的人说出来,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别担心,今天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弄清楚。”
“嗯。”时十安点头。
瞿慕垂眸,看到了他身上穿着程丞的黑色卫衣,不禁觉得有些碍眼。但现下也没有其他选择,他只能脱下自己的外套将时十安像毛毛虫一样裹住,不让里面的衣服露出来,这才舒服了一点。
“外面很冷吗?”时十安睁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对上他小鹿一般纯良的目光,瞿慕难得有些心虚,别开脸嗯了一声,“我没喝酒,送你回别墅。”
“嗯嗯。”时十安不疑有他,由瞿慕带着往外走。
“他们呢?”
“在包厢,都醉了,走不了。”
“奥~”
“......”
坐上瞿慕的车,时十安才彻底放松下来,他绑好安全带,靠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今晚还真是刺激啊。
身边人的反应被瞿慕尽收眼底,他沉吟片刻,在车子发动的轻微轰鸣声中低低开口道:“抱歉。”
时十安愣了愣,转头看向他:“什么?”
“我去的太迟了。”
瞿慕垂着眼,骨节分明的手撑在方向盘上。在昏暗的停车场中,他原本凌厉的、线条分明的侧脸显得分外柔和。
“怎么会。”时十安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彻底软了下来,声音也跟着变得轻缓,“只有你记得来找我。”
“他们都玩嗨了。”瞿慕道,他伸手设定着导航,弄完之后,又继续开口,“之后离他远点。”
“你说,程丞?”
“嗯。”瞿慕沉声应道。
时十安托着下巴,显得有些不解:“你说,他如果是故意的,是因为什么,总不会是那束花?”
时十安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他轻哼一声,瞥了眼身边人道,“瞿慕你魅力真大。”
这句话说完后,空气安静了两秒。车子迟迟没有发动,时十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好像是与瞿慕重逢以来,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没有摄制组,没有镜头,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
一种难言的气氛在狭窄的空间里蔓延,时十安摩挲着手中攥住的安全带。他不知道瞿慕为什么没有动作,也不太敢开口问,怕那答案叫他难以承受。
在一阵难耐的寂静后,身边沉默的男人终于开口:“时十安。”
他的音色还是那么让人沉醉,像是炎炎夏日中一杯冒着白汽的冰镇朗姆酒,时十安还没尝,只是闻到一点酒香就醉得晕乎乎了,半晌才回道:“嗯?”
“你为什么来参加这个节目。”瞿慕握紧了方向盘,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紧张试探。
时十安沉吟片刻,咬着唇道:“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是吗?瞿慕有些怔忪,是他明知故问吗?
重逢之后,时十安总是表现出一副旧情难忘的样子。瞿慕承认他对此难以抗拒,但是四年,四年。
时十安,这四年里,你从未主动联系过我,现在这又是为了什么?
人的行为,总该是有逻辑的。瞿慕自认看人辩事算得上准确,可面对这个人,他完全没办法去理智的思考分析。
时十安是他的软肋,这点瞿慕早就认栽了。于是他拧眉片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口,踩下油门发动了车子。
“回去了。”他道。
瞿慕驱车回到了别墅,今夜,这偌大的空间只有他和时十安两个人,但他们却达成了一种难言的默契,都没有再说什么话,就这么静默无言的过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众人才三三两两的回来。
楚瑜第一个走进别墅,他身上酒气没散,外套皱巴巴搭在肩膀上,臭着一张脸,刚进门就跟时十安抱怨昨天的酒太烈,他莫名其妙就醉得不省人事,还问时十安跑到了哪里去,一夜都没回来。
时十安正盖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看电影,闻言把手里的热可可往桌子上一放,没好气道:“倒霉,被锁试衣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