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对季寒希说的那样,如果这是个小雌崽,海利尔有把握让虫蛋顺利降生,但如果是雄崽,很难说,即便时剖出来,估计也活不了多久,还不如呆在母体更安全些。
留在帝都的确比上战场要安全的多,但是让海利尔放弃建功立业的机会是不可能的,他的目标从未变过,那个位置,海利尔势在必得。
“可是,太危险了!”瑾桑面色泛白,走到海利尔身前,低头看着一脸丝毫不在意的海利尔,心尖还是忍不住泛疼,他缓缓蹲下身子,小心攥住海利尔的衣角:“你能不能别去?”
海利尔轻笑一声,翘着二郎腿,眼底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浑身都带着锋芒,丝毫不见往日伪装处的温和:“凭什么?”
“孩子……”
话还没有说完,海利尔将腿放了下来,身体前倾,一把捏住瑾桑的下巴,将他的头抬了起来,声音中带着恶意:“是你让它重新出现在我的肚子里,偏偏是这个时候,瑾桑,它要是真的保不住,那也是你造成的,你……”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海利尔的白色手套,也止住了海利尔锋利的言语。海利尔双眸微沉,舌尖抵着锋利的牙齿,无趣的松开了瑾桑,连带着手套一并褪下扔到一边。
海利尔从沙发起身,转身准备离开时,突然被瑾桑从背后一把抱住,瑾桑将头埋在海利尔的衣襟里,声音中带着哭腔:“不要,不要这样,海利尔能不能不要这样,我们好好的可不可以……”
悲戚的哭声让海利尔不免心头一颤,他极力压制着自己想要回头的欲望,不断告诫自己这不过是雌虫怀孕时的情绪,瑾桑一贯会伪装,如当初,如现在。
双手用力扯开瑾桑的臂膀,将他甩到一遍,看着瑾桑没有站稳踉跄倒地,看着瑾桑挣扎起身伸手挽留,海利尔撂下一句“我去军部。”便头也不会的离开。
“海利尔!”身后传来瑾桑绝望愤恨的嘶吼声,海利尔的步子又加快了些。
从地上爬起来的瑾桑,不顾脚腕处的疼痛,猛地追了出去,只可惜等待他的只有飞行器划过天际留下的风声。
这一刻,瑾桑再也绷不住了,他跌坐在地上,失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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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瑾桑电话,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
什么快饿死了,坚持不下去了,海利尔不要他他就不活了等等的话,一溜排下来,占满了整个屏幕。
生怕瑾桑再有个好歹的楚安彦,只能匆匆赶到瑾桑家,结果刚一推门,浓重的酒气咻的铺面而来,挡也挡不住。
楚安彦呼吸一滞,停留片刻,还是迈出了坚定的步伐,也不知道这货喝了多少酒,空气中都这么刺鼻。
向前走了几步,大厅的桌子上摆满了空酒瓶,但是环视一圈,楚安彦并没有发现瑾桑的身影,他只好朝楼上走去,三楼瑾桑的房间也不见他,楚安彦只好一间一间的寻找。
“瑾桑!在哪呢,赶紧出来,不出来我可就走了啊。”找了一圈,二楼都找了一遍的楚安彦,愣是没看到瑾桑的衣角。
就在楚安彦以为瑾桑又晕死过去时,腕部的智脑突然震动了一下,楚安彦低头一看,差点被气笑出生。
【我在海利尔房间的衣柜里,好难过。】
呵呵,他也挺难过的!
看着消息,楚安彦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无奈接着朝三楼走去,推开海利尔房间的门,楚安彦将灯打开,来到不算大的衣柜前,伸手朝两边拉开。
只见,一米八几的个子,蜷缩在小小的空间中,身上、怀里、周边,堆满了海利尔的衣服,瑾桑脸上还带着泪痕,双目通红,眼眶发胀,因为缺水太多而导致嘴角起皮。
又把自己搞成这副死样子,扯了扯嘴角,楚安彦压下了想要扶额的冲动。
“出来。”楚安彦站到一边,给瑾桑腾出位置。
“我不。”
哎呀我这个暴脾气!
楚安彦直接伸手去拽瑾桑,但是瑾桑抱着海利尔的衣服又嘤嘤地哭了起来,一只手还抓着上面的柱子不肯撒手。
拽了两次,硬是没有将瑾桑拽出来。楚安彦也放弃了。他席地而坐,手掌撑着下巴,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瑾桑哭。
上气不接下气,最后还打了个嗝,楚安彦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因此也获得了瑾桑一个哀怨的小眼神。
“说罢,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跟瑾桑在一起,楚安彦都觉得自己快成为情感专家了。
“海,海利尔要上战场。”瑾桑声音哽咽,说话都带着抽泣声连贯不起来:“他怎么,怎么可以,他肚子里还有,还有小崽崽。”
一想到他们曾经的孩子就是消亡于战场上,瑾桑就止不住的害怕,虽然这次他对海利尔没有做过任何不好的事情,但是心脏还是一阵阵的抽疼,让瑾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