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到现在都不肯承认吗?”程立万眼里满是失望,“当时你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要吃酸枣的时候,咱们村里可是有人在旁边都看到了。娘,要不要我把那人喊过来,咱们当面对质一下?再让人家给我们评个理?”
“谁!”程树坡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是知道是不是你早就串通好,故意找人过来陷害我的,想要霸占原本属于我的家产的?”
程立万叹了一口气:“大哥,我若是想要故意陷害你,当年你把这黑锅扣在我头上的时候,我就反过来陷害你了,何至于独自承受了这么多年委屈,要在这个时候陷害你?更何况,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跟你争爹娘留下来的那点家产,因为爹从小就跟我说过,你是家里的老大,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是你的,他和娘到老还指望着你给他们养老呢。”
顿了顿,程立万再次开口道:“这本来是我们的家事,我不想传出去让人看笑话,只不过,大哥你若还是一口咬定爹不是你害死的,那我为了还自己清白,就只能把外人请过来,来证明爹的死跟我无关了。到时候这件事情会在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你害死爹又嫁祸给我的事情,所有人都会知道的。”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程树坡心一横,咬牙道:“老三,你今天确定要跟我翻脸吗?”
程立万面色无比冷静:“我只是想还自己清白,没想过跟任何人翻脸。这么多年来我为了爹的死,受了太多的委屈和误解,现在,我受够了。”
程树坡还要再否认,眼前忽然出现一双染着泥土的粗布棉鞋,再往上看,程秋英满脸是泪的正紧紧盯着自己。
“树坡,你老实说,爹的死,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只想要一个真相。”
“大姐,我……”
陈树坡还没有说完,乔氏就抢话道:“村头王木匠家的宋婶亲眼看到了当年的事情,你们若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去问她。我们家立万行得正坐得端,从来不怕你们去找人对质。”
“树坡,你确定不承认,是吗?”程秋英居高临下的看着程树坡,良久,她缓缓开口道,“那我现在就去问宋婶,问她当年都看到了什么?”
说完,程秋英转身就走。
长满了老茧的手还未推开屋门,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喊:“好啦!我承认了!行了吧!我现在承认爹是我害死的了,你们高兴了吧?是我的错!我不该哭着闹着要吃酸枣!爹去摘的时候,我就应该拦着他!”
陈树坡哭着吼完,再次跪在老太太的面前,紧紧抱住她的腿:“娘,你看,我都已经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了,这下你该原谅我了吧?”
老太太眼泪蓄满了泪水,闭着眼深吸一口气,泪水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你这是诚心悔过吗?我看你就是为了那点家产,不得已才承认的。”
顿了顿,老太太沉痛道:“老大,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程树坡赶紧去扶,却被老太太狠狠甩开了他的手,一个人孤零零的走了出去。
“娘!”程秋英赶紧追上去。
伸手就去搀扶老太太,同样被她甩开了。
所有人只好看着老太太一个人慢悠悠的朝家里走去。
乔氏到底心善,看到老太太孤苦伶仃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她轻轻撞了一下程立万:“你去送送娘吧。”
程立万放下破旧的棉帘子:“不用。那么多人在,怎么都轮不到我来献殷勤。反倒是你,刚才替我出头,心里肯定害怕的很吧?”
乔氏笑了笑:“刚开始是挺紧张的,不过,把话说开之后,反倒没有那么紧张了。爹的死本来就不是你造成的,不应该让你背这么多年的黑锅。”
“就是!”程长竟满脸不忿的为自家爹打抱不平,“这么多年了,我们被奶误会了这么久,又遭受了那么多的白眼,凭什么呀?反正今天也分过家了,以后我们三房就再也不用他们欺负压榨了。”
想想以后所有的日子能都自给自足,再也不用给东家买这个给西家买那个,程长竟就感觉生活还是美好的。
程玉凤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她扭头看向程长竟:“对了哥,你回来的时候说有个好消息要说,可是你的亲事有着落了
?”
乔氏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什么亲事?我怎么不知道?”
程玉凤调皮得冲乔氏眨了眨眼:“你当然不知道了。哥的心思藏的那么隐秘,如果不是我眼尖,我都难以发觉,更何况你们了?”
程立万心里的阴沉一下子被风吹开了似的,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欣喜:“真的呀?快说说,到底是谁家姑娘能让你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