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跟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别人心里想的什么,只需要一眼,他就能猜的七七八八。而自己刚才没防备,恐怕那点小心思早就被他看透了吧?
果然不其然,只见爹爹明了一笑,沉声道:“你到底是担心公子的身份暴漏还是在意公子昨天夜不归宿这件事儿?”
绿倚躲开曹昌平的眼神:“当然是担心公子的身份被暴漏给他带来危险。现在双石镇已经不安全了,我不能让他身边有一丝一毫的安全隐患。所以爹,你现在务必把公子的位置告诉我。”
“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曹昌平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道,“这么多年,你的那点小心思我能看不出来吗?我不说出来,只是想让你自己知难而退,可是没想到,你怎么一点也没有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
“爹,你这话什么意思?”
曹昌平见话已经说到这分上了,女儿仍旧执迷不悟,他放下手里的蔬菜,盯着女儿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公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对你动心的,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绿倚眼底闪过一丝刺痛,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躲闪着眼神,死鸭子嘴硬道:“我没有动他动心,只是担心他的安危而已。”
曹昌平冷哼一声:“他身边有二杀和三杀,国内最顶尖的刺客都无法近他的身,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
“可他前几天受伤了。”绿倚冷硬的又把事实陈述了一遍。
曹昌平也陈述道:“那是他故意的。”
“……”绿倚不可置信的看着爹爹,“公子居然……”
“是。”曹昌平平静的看着女儿,“他为了转移那些人的注意力,宁愿自己受伤,也要保护她。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
绿倚努力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呼吸仍旧不受控制的加深了许多:“她是谁?”
这些年,她为了暗中搜集情报,保护公子,主动留在都城一家权贵之中。
所以,双是镇发生的那些事情,她也只知道个大概,并不知道详情。其中很多细节她还是从那些丫鬟们闲谈中无意中知道的。
只知道公子在受伤期间,被一个穷家女孩所救,俩人日久生情,公子原本打算将女孩儿接到都城,可没想到,太子的爪牙在双石镇看到了那枚玉佩,上报太子后,公子为了不拖累女孩儿,只得忍痛将清除了女儿的记忆,将那女孩送回了家。
虽然这事儿被府上的丫鬟传的沸沸扬扬,可有关那女孩的信息,知道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她也曾多次暗地里跟爹爹打听,爹爹始终守口如瓶,她一无所获。
久而久之,便也只好作罢。
可现在,当她听说公子自愿受伤竟是为了暗中保护那个女人,她妥帖收藏的那些小心思再也掩饰不住了。
曹昌平淡淡的道:“在公子没有完成大业之前,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的。”
说完,他看着女儿甩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她到底怎样才能死了这条心?
本已走到门口的绿倚忽然停了下来,转身对曹昌平道:“对了,以后有关程玉凤的信息,你不要再上报给公子了。这个女人不简单,我担心她会暴漏公子的身份,为了公子的安危,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
曹昌平先是一愣,随即失望的摇摇头。
说到底,她还是没有把自己的劝告听进去一句。
“爹,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得不到想要的回应,绿倚忍不住拧了拧眉。
曹昌平叹息道:“以后公子的事情,你少管吧。”
“你……”绿倚咬了咬牙,不甘道,“打我被公子从都城带回来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就是他的,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危险的人或者事情出现在他身边。哪怕会被公子责罚,我也一定要护他周全!”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此时,程树坡家里。
王红霞气呼呼的坐在老太太的一边,冷笑道:“娘,你可别忘了,若是老三家真的搬到了镇子上,别说我们,就连你恐怕都捞不到一点好处。现在老三家里所有的银子都在程玉凤手里,她不想拿出来,你觉得就凭你的那个窝囊废儿子,他能从自己的闺女手里要出来一分钱吗?”
反正她是觉得悬。
她早就发现了,自从程玉凤性情大变之后,程立万对闺女的话更是言听计从了。她甚至都怀疑程立万当众办她难看的那次,是程玉凤在背后搞的鬼。
老太太面对王红霞没有一点的好脸色:“哪怕要不出来一分钱,他也是我儿子,咱们又没分家,只要他想搬到镇子上去住,我随时都能跟着他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