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桐桐是得救了的。
可为什么傅陵川会欲言又止的样子?
难不成,桐桐被救的画面都是她在做梦?
不行,到底怎么回事儿,她一定要去找宋蓉姣问清楚。
可她刚转到屏风后面,看到炉子边上的婴儿小床时,狠狠的怔住了。
此时,安安静静躺在小床里面,无聊的吐泡泡的小东西,不是桐桐是谁!
她紧绷的脸一下子放松下来。
“桐桐……”
她快步走了过去,直到把女儿抱在怀里,感受到那久违的真实感,心里一只压着的一块巨石瞬间落地,程玉凤情绪崩溃的眼泪低声痛哭。
天知道当时她有多害怕,这样的天气再碰上那么冷的水,桐桐抵抗力那么弱,若是傅陵川没有把桐桐救上来,她可能就再也抱不到她的桐桐了。
看见程玉凤哭,傅陵川的心里也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隐隐的刺疼。
这才意识到刚才的玩笑似乎有些过分了。
“我刚才只是想说孩子睡了,也让你好好休息,没想到你会……”
越描越黑。
程玉凤收起眼泪,对着桐桐柔声道:“娘带你回家,以后,谁也不可能再伤害你一丝一毫!”
说完,看也不看傅陵川,拖着头重脚轻的身体就朝外面走去。
傅陵川立马抬脚跟上:“曹管家!备车!”
大门外,程玉凤抱着桐桐刚走出来,就看到一辆马车静静的等在门口。
曹管家走上来,语带哈气道:“程小姐,天气这么冷,你别冻着孩子了。想去哪儿,老奴送你。”
程玉凤原本不想再搭腔,但他一提到孩子,瞬间就击中了她的软肋。
“谢谢了。”
曹管家松了一口气:“是送您回家吗?”
“不,去宋府。”
宋蓉姣的病情还没有结束治疗,她必须对自己的每一个患者负责到底。
不过今天是最后一次给她施针了,她相信,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之后,宋蓉姣的心疾肯定会不治而愈。
她抱着桐桐刚在车上坐下来,车帘忽然再度被人掀起。
程玉凤扭头,就对上一双自己十分不想看到的眸子。
“你来干什么?”
傅陵川难得笑如春风:“送你回家。”
程玉凤没什么好脸色的别过了头:“承受不起。”
若不是怀里还抱着桐桐,她肯定立马下车,宁可顶着寒风走过去,她也不想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多呆一秒钟。
傅陵川刚在马车上坐定,车子就缓缓的驶了起来。
安静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宋府门口。
程玉凤下车。
守门的仆人看到程玉凤,禀报都省了,直接就把她带到了宋蓉姣的面前。
看见程玉凤,宋蓉姣的眼里满是惊喜:“程大夫,没想到,你还愿意回来。”
程玉凤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你的治疗还没结束,作为大夫,我不能这么轻易的离开。”
绿箩已经在程玉凤的安排下把银针备好,经历了昨天的事情,把桐桐交给谁她都不放心。
干脆直接抱着乖巧听话的桐桐,给宋蓉姣施针。
宋蓉姣体内的毒已经全部拔除干净,剩下的一些病症全部都有心疾引起,只要心态好,那些病症就会不治而愈。看她今天的样子,心疾似乎已经有所缓解。
程玉凤施针很快就结束了。
宋蓉姣缓缓睁开双眼,困倦袭来,仍不忘对程玉凤浅浅一笑:“这次我能从病症缠身的快死之人变成现在这样,真是多亏了程大夫。”
程玉凤也弯了弯唇角:“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把银针收好,程玉凤对着宋蓉姣俯身告别,就要离开。
忽然听她开了口:“难道程大夫就不好奇,昨天的事情我是怎么处理的吗?”
程玉凤把目光停在宋蓉姣气色颇好的脸上,顺势问道:“难不成宋夫人真的狠得下心惩罚宋老爷?”
宋蓉姣不甚在意道:“他都能狠得下心折麽我这么多年,我只是收回了宋家交给他的所有产业后,把他赶出了宋府,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只不过,他那刚生产完的陆香莲和孩子就要受点苦了。”
程玉凤有点吃惊:“您没有把她们沉塘?”
“我又不傻,好端端的干嘛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宋蓉姣释怀一笑,“在这说了,细细追究下来,我也知道,这件事情错有不在她们,更何况还有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如果我真的对陆香莲做了什么,那孩子多半活不下来了。所以,我让人把她们母子俩秘密送到了很远的地方。宋青山这一辈子,怕是都别想见到自己的孩子了。”
说完,她得意一笑。
她不是恶毒之人,但现在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毕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