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站起来,却重重摔回了软椅上。“好狠毒的药丸,我竟然没力气走动了。”
埃里克心中闪过一丝诧异,自己可没说“药丸”有这种立竿见影的药效。
布兰度眨了眨眼,一不小心是临场加戏了,那么幽灵的掳人行动还能继续吗?
如果是正经劫人的话,面对不能动的俘虏,就该像扛麻袋或拽尸体一样把人带走。
埃里克凝视布兰度三秒,默默深呼吸几次。
现在他能怎么办?当然是一把将“动弹不得”的猎物抱了起来。
斗篷翻飞,踏入密道。踢了一下机关,让暗门重新闭合。
演出厅内已经重新亮起了灯光。
舞台上布景发生了变化,被幽灵吓晕的主角托尼,他在走廊上慢慢清醒了。
歌剧还在继续,VIP五号包厢却空空荡荡,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布兰度没有挣脱公主抱,好似真的被毒倒了,默默歪头观察暗门。
在一开始进入包厢时,她敲过墙壁,但没听到回响。
原来不是没有机关,而是设计者早有预判,给暗门做了隔音设计。
密道内,单侧墙壁上亮起一排壁灯。
拾级而下,灯光似通往深渊。外部的演出声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埃里克一个人的脚步声在狭长甬道形成回音。
布兰度收回观察暗门的目光,动了动脑袋,贴到了埃里克身前。隔着冬季厚外套,倾听着他的心脏跳动声。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地底迷宫在寂静了多年后,今夜终于迎来了另一位主人。
幽灵不是抓住了猎物,而是捕获了他的珍宝。
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又快又稳,小心翼翼地抱着珍宝,立刻返回没有外人打扰的秘密基地。
没去休息室,将人直接抱到A号机关控制室。
在靠近这间房时,四周的环境音发生了明显变化。不再似下楼时安静,而从头顶上方传来了清晰的咏唱声。
这样的建筑结构太奇妙了。
布兰度猜测两人现在处于玫瑰厅的舞台下方区域,这间房内的齿轮机械可以控制整个演出厅。
埃里克把人放到了沙发上,正准备转身去烧炉火煮茶。
布兰度却忽然伸出右手,弯弯食指,勾住了埃里克的领结,迫使他弯下腰来贴近自己。
“幽灵先生,是不是很意外?我能动。其实我具有百毒不侵的体质,你的毒丸对我没用。我顺利地潜入了你的老巢,现在更是扼住你的咽喉,该听话的人是你。”
抓住领结≈掐住脖子?
埃里克认为这个等式丝毫没问题,只是没想到两人的角色扮演还有后续。
他以为把人通过特别方式带入地宫就能喊卡,也不知道亲爱的B先生还想怎样继续发挥。
埃里克似被束缚住,被迫接受了瞬息变化的攻守异位,咬牙切齿地问:“你想怎么样?!”
布兰度戏谑地笑了,“我没想怎么样。”
说着,却用左手轻轻一拉,把幽灵身前的斗篷系带松开了。
宽大的黑斗篷滑落在地。
埃里克感到了一丝凉意,很快又觉得温度在飞速攀升。
他被布兰度上上下下扫视着。明明自己只被脱了一件斗篷,这种目光却穿透厚实的冬季外套,直接落在他的皮肤上。
两个人,一个坐在沙发上,另一个人半俯身弯着腰。
布兰度不急不缓地故作沉思,“斗篷被脱掉了。你说接下来,该脱哪里呢?”
埃里克:不、不会把他脱.光吧?
他努力维持镇定,幸好隔着银质面具,也看不出他的发散思维有点远。
布兰度似灵光一闪发现关键,抚上银质面具。
“我明白了,面具才是幽灵魔力的本体。只有卸掉它,你就再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话音落下,她掀开了冰冷的面具。
曾经半脸的烧伤扭曲疤痕都不见了,一张如获神赐的俊美面容出现在眼前。
布兰度由衷为埃里克高兴,一时也顾不上继续角色扮演,松开了勾住他领结的右手。
转而双手捏上这张陌生的脸。左戳戳,右捏捏,确定埃里克没有用假面,这次是真容。
布兰度:“你伤治好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居然一直没有告诉我。”
埃里克柔声解释:“是今年一月痊愈的,本来想在二月剧院地下游时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这次剧院行会被推迟十个月,我也只能延迟一下惊喜。”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随即单膝跪地,顺势从口袋里取出绒布袋,将一条彩宝手链拿了出来。
“我希望能让重获真容的特殊日子变得更加特殊一点。”
埃里克一手拿着彩宝手链,另一手牵起了布兰度的左手,“今夜,我能有幸为您戴上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