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却急速变化。二月,詹姆斯差点把马克团长给咬伤,而后没几天它就出逃了。
福特很快四处寻找花豹,找了二十天,豹子没找回来,带回了邮车遇袭的消息。
马克团长很愤怒,他知道要面临索赔,每天都会辱骂福特,但最初没说把人开除。
3月22日,福特又一次被骂后,忍不住爆发还嘴了。
与马克团长对骂,嘲讽他一辈子只能经营破烂廉价的马戏团,还吹嘘自己离开阿波罗反而能活得好。”
这次争吵让马克下狠手赶走福特。
当天叫其他团员把福特揍了一顿,抢了他身上的六十三英镑,把人扫地出门。
老托尼在马戏团就是一团空气。
人人以为他又聋又哑,说话做事都不会避着他。福特也一样,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把这个习惯带出了马戏团。
“4月16日,我渡河到对岸办事。途经齐普赛街偶遇福特,他整个人大变样了。穿着面料昂贵的礼服,衣领佩戴了夸张的宝石胸针。
福特看到了我,走到我面前炫耀了他的珠宝华服,说了几句离开阿波罗后过得如何如何好。他后知后觉想起我‘听不见’,又是兴致缺缺地离开了。”
老托尼不在意福特的炫耀,只在意其中的古怪。
“短短二十几天,福特从身无分文成了暴发户,太不可思议了。我知道一夜暴富的难度,福特是挖到宝藏了吗?
除此以外,他还有什么本领极快地获得大笔财富呢?他只是一位没多少技巧的驯兽师。”
埃里克:“药粉,福特给花豹用过的药粉。你怀疑这让他卖出了高价?”
老托尼点头又摇头,“药粉配方能卖钱,但也不至于价值上千英镑。我不会认错,那一身造型至少价值八百英镑。
四月的疑惑也就是我个人的疑惑,福特怎么赚钱与我无关,但十天前我们又一次巧遇了。”
地点不一样,四月在齐普赛街,五月末变成了白教堂。
福特的光鲜着装不见了,他穿着劳工衣服,大白天喝得醉醺醺的。
两人半路遇上,福特醉到根本没认出老托尼。
“福特自顾自讲话,他说‘我会有钱的,让牛剑船赛见血,我很快就有钱了’。这是他喝醉说大话,还是醉酒说了真话?
等返回马戏团,我越想越觉得这事情不对劲,福特身上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古怪事件。但我没有其他证据,只能寄出一封匿名信。《早知道》杂志社的前三期做过不少专题调查,说不定会重视这封信。”
以上,老托尼把知道的情况都说了。
“你们真的找来了,但我也给不了更多线索。你在花豹笼子里找到的药粉,是我年初悄悄从福特手中挖出来的。福特是否会对船赛构成威胁,需要你们继续调查。”
“好。”
埃里克却没有立刻离开。
沉默了几秒,还是问了,“托尼团长,你在阿波罗马戏团过得好吗?”
老托尼:“怎么说呢,不好也不坏。”
埃里克斟酌着问:“如果给您一个机会去经营马场,或者其他产业呢?”
老托尼愣了愣,这种提问的潜台词就是释放善意,要给他换份体面的工作。
他反问:“您真的看过我的表演?十一年了,当时你应该只有十来岁,现在还能记得清楚?”
埃里克暗道人脑子太好用也不一定是好事。
童年记忆历历在目,多数晦暗不堪。麦田马戏团、托尼团长是为数不多的一抹亮色。
埃里克语气冷淡:“是,我记得。你的招牌演出是特制烟花表演。”
托尼团长却开怀笑了起来。
“哈哈哈,那确实是不错的演出,是值得被人记住。”
笑过之后,他拒绝了工作邀请。
“先生,谢谢您的好意,但我习惯了漂泊。其实,我回家种过两年地,但在一个地方久了就浑身不舒服。也想明白了,没有妻子没有孩子,早年的流动马戏团生活早就在我血液里刻下烙印。
我再次离开家乡,每半年左右换一家马戏团。您请安心,麦田马戏团是倒闭了,但我还有能糊口的积蓄。
如今的日子不好不坏,也是一种特别的活法。等我老到无法远行,届时您还愿意支持我一把的话,就帮助我出一本书《那些年我在马戏团的流浪人生》。您看呢?”
埃里克只能点头。
除了许下遥远的承诺,难道他能把人绑了去经营农场吗?
午后,布兰度三人带着驯兽师福特的相关情报,返回了泰晤士河的对岸。
根据目前所知,福特有为了敛财故意在两校船赛上制造血腥冲突的可能性。
如果他要下手,具体会采用哪种方式作案呢?又凭什么通过血案赚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