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的天气不错,七八点钟的时候太阳已经缀在高空,阳光灿烂,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入屋内。洗漱也不需要多少时间。
但等福泽清叶下到底楼时才发现自己不是第一个到的,夏油杰早已站在拐角口,看样子是等了一会儿的。
虽说不是第一次去去别人家登门拜访,但一想到对方是夏油杰的母亲,还是莫名的有些紧张,她一手提着小型行李箱,突然想起什么,“差点给忘了,上门拜访的话,总应该带点什么吧?就、礼物一类的,杰的母亲喜欢什么呢?”
话说出口又发觉宁愿选择呆在学校也不想回家的夏油杰又怎么会知道父母的喜好呢?
她就是问了句废话,她尴尬地笑笑,“额…鲜花吧?甜点也应该不错,悟对点心估计比我们还要了解,找他准没错。”
“你确定吗?那家伙的适口甜度可是异于常人的啊。”夏油杰跳过之前的尴尬,反倒是调侃起五条悟那过分的甜口爱好。
站在几节台阶上的五条悟出声,打断两人的对话,“喂,背后议论别人的口味干嘛啊?”
末了,又补充道:“而且那个甜度才是刚刚好嘛。”
福泽清叶和夏油杰两人对视一眼后纷纷选择点头,异口同声地表示他说的确实是对的。
“那就决定是鲜花啦?”三人一同从舍楼走出,福泽清叶开始在手机上查适合送长辈的花束,“不过我们还是等到了那再买吧,免得一路上颠簸花都焉了。”
“嗯对了,票都买好了吧?”买票的事情是由五条悟负责,他颔首,“是下午一点的票。”
怎么说呢,换做是以前的她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五条悟一起去见家长(?)
“先垫垫肚子吧。”夏油杰的话音落下,一个三明治被塞到她手里。
五条悟自己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福泽清叶见了,就问:“你是不是也没吃早餐啊?”
“正在吃啊。”他很理所当然地把糖果当成正餐。
得亏他的身体素质向来优秀,否则胃早就要抗议了。
本来福泽清叶还想过要不要叫硝子,但对方一口回绝,又懒洋洋地打开一瓶罐装咖啡,眼底下的青黑愈来愈明显。
她喝了口黑咖啡,“太麻烦了,我就不去了。”
但究竟是因为路程偏远而感到麻烦还是因为不想掺和到三人微妙的关系中,真正的答案只有她自己知道。
立在枝头的鸟雀叽喳不停,阳光正明媚,给人以一种夏日的错觉。
自高专门口通往山脚的道路有些崎岖,一路走下去都出了身薄汗。
总算到达车站,兑票,再掐准时间上车。
五条悟买的票是三座联排,她的座位是在正中间,坐下以后因为想着尽量避免与其他两人的过多的肢体接触,她尽可能地把自己缩到座位里。
耳机插着手机,绵柔的女声从耳机里传出,轻柔摩挲耳膜。
午后的阳光打在身上自带催眠效果,眼皮逐渐沉重,脑袋因着重力时不时向前一点,大脑都被温暖阳光浸泡得昏昏欲睡。
醒来时列车居然已经到站,车厢里的人大多已经站起准备下车,睡的晕乎乎的福泽清叶思绪还不甚清明,白皙的脸颊上还睡出了好几条红印,纵横交错,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红笔印。
“该下车了。”
坐在外边的夏油杰从置物架上取下行李,动作熟练,看她还是一脸没睡醒,也没打算把行李递到她手边,让出点空间让她先出去。
下车时新鲜空气迎面扑来,吹散绯红脸颊上的热度,他们算是最后几个出来的,其余乘客在下车后就如潮水般散开。行李箱轮子接触地面发出咕噜咕噜声响,广播里的女声播报着下一辆列车的到达时间。
福泽清叶穿过人群,栗色的长发被分成两股又在发尾编成麻花样,发辫随着走动轻微摇曳。
车站不算大,周围也没有其他建筑物,更像是在山野间人为缀下一抹人类痕迹。目的地的地势稍显偏僻,周遭环山,搭乘去往小镇的专车也是过了一会才在沉闷不变的崇山峻岭中窥见小镇的一角。
车上的人不算多,其中还包括了一个旅游团,估摸着也是来赏枫叶的。越靠近家乡,夏油杰便愈发沉默,最后只是手肘撑着窗台,侧头看向窗外,但实际上目光里空无一物。
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无措而已。
小镇正处于向现代化转变的过程,钢筋水泥造就的大楼逐渐盘踞占据这片土地,正在施工的工地后头是漫山遍野的红,枫叶红得灼人眼,遥遥望去就如同土地渗出的鲜血。
他们选择在中途下车,汽车再度启动时卷起一圈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