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五条悟用事实证明,需要小心的应该是诅咒。
“还真是源源不断啊。”站在诅咒的尸体堆上,五条悟气息都没有紊乱半分,单手插着口袋如散步般地往下走,走到福泽清叶的身边,“果然还是要换个空旷的地方。”
“什么空旷——”话还没说话,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晕晕乎乎的,眼前的景物在一瞬的扭曲后迎来修正,满目的翠绿,不远处的内陆湖闪烁着莹莹的清冷光芒,旁边的树林里传来鸟鸣声。
“这里是……郊外??”即便身边的人大多是异能者,但瞬移这种事情还是头一遭,福泽清叶后知后觉地发现五条悟原来一直揪着自己的后衣领,宛若抓起不听话的猫咪。
“怎么回事啊?!”手机的信号应该被屏蔽了,否则国木田还有侦探社的其他人一定会在她消失的第一时间就拨打电话。得出这个结论后她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无论是人类还是猫猫,被揪住了后颈就意味着被扼住命运的咽喉,格外的不踏实,福泽清叶也不例外。
因此她扭头问五条悟,“能不能先换个姿势啊?”
五条悟思考片刻,最后变成她被抗在肩上。
福泽清叶:?????
两人旋即停立在湖中心,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从他的脚边由内向外扩散。
“就在这里先解决掉一些吧。”他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讨论晚饭吃什么一样。
话音落下,刚才在咖啡厅里逃过一劫的咒灵余心未死,顺着福泽清叶留下的痕迹追寻至这片郊外。
意识到扛着自己的五条悟很可能要放大招了,福泽清叶麻溜地紧攥着他的衣角,唯恐自己被殃及。
陡然间,以五条悟为中心,一股足以扭曲撕裂空间的力量迸发而出,冷冽而又凌厉的席卷着周遭的一切,湖面被卷起大海才能有惊涛骇浪,锐利的风声擦过耳边,她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会出血。
风声渐渐平息,湖面也趋于平静,一直紧闭着双眸的福泽清叶睁开眼睛,除了他们的落脚点,整个湖面都被咒灵的尸体占据,堪称是尸横遍野。
福泽清叶终于被放下,她顿了许久,直到五条悟开口问,“现在你总相信了吧。”
她捏了捏婴儿肥的脸颊,“真是见鬼了。”
仿佛自己前十八年生活的世界都是不完整的,虽说是的福泽谕吉的养女,但在侦探社众人的保护下还未曾见过这种尸横遍野的场面。
呃啊——
胃有点难受,也不知道是刚才被五条悟的肩头顶的还是因为其他的,她单手撑着腹部,掌根在腹部缓缓地打转。
好恶心,感觉就跟一下子开两倍速看了几十部粗制滥造的血浆片一样,这个姿势着实奇怪,半蹲在湖面上,“太恶心了。”
五条悟也跟着半跪在她身边,结束战斗后他没有把眼罩再戴上,蓝眸凝望着清叶,“嗯,那你得要快点适应哦。”
这种语气怎么听都让人觉得不爽啊!随随便便地就决定他人的未来。
“难道我就没有拒绝的权利吗?”
本该风平浪静的生活,本该在下周就迎来自己的十八岁生日,明明都已经和大家约好了的毕业旅行,就在今天,不,就在遇到这个名为五条悟的男人那一刻起,被完全地颠覆了。
“当然有啊。”
居然会这么轻松地就回答了吗?
“诶?”五条悟的回答出乎意料,她不解地歪头,一两缕自然卷的发丝顺着动作从耳边滑落至面颊。
“不过你确定吗?在封印彻底解除以后几乎所有的咒灵都会蜂拥而至,而且是源源不断的。”声音被刻意地压低,对于五条悟来说十八岁的少女心思都写在脸上,他甚至不需要多加揣摩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话术归根结底也不过是通过洞察对方的内心而给出具有引导性的话语。
“但总有其他的办法吧,总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咒术师啊。”清叶还记得他说的专业术语,此刻就用上了,“既然有最强的,那自然也会有第二强的吧,那麻烦那位来替我解决诅咒难道不行吗?”
第二强……?
五条悟像是听到了什么新奇的词汇,他摩挲下巴,笑容张扬,“抱歉啊让你失望了,没有第二强。”
手机铃声打破两人间的沉默,福泽清叶摸出手机,接通电话,电话那头声音嘈杂,接连不断的气流声擦过手机,再被如实地传送到她的耳中。
根本不像是在室内,反而像是……
远处天空与地面的交界处,一片昏暗里,一架直升机向她所在的湖面飞来。
直升机临近时带起一阵又一阵的大风,机顶的单旋翼转出残影,抬头看去,里面赫然坐着国木田,还有扛着柴刀的与谢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