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太子在府中气得七窍生烟,而另一边瑞王府上则是觥筹交错,好不快活。
“子菩又助我一胜,燕娇,来,给子菩倒杯酒。”瑞王感叹道,然后挥手让身旁的漂亮少女去倒酒。
闻燕娇悄悄眼觑,对面坐着的玉面少年,脸悄然红了,羞答答地提着酒杯上前。
“子菩哥哥,请。”她柔声细语地说着。
“多谢殿下。”苏忱霁伸手接过,一眼都未在她的身上逗留。
闻燕娇见他如当年一样对自己的态度,眼中闪过不甘心,咬着下唇不悦,折身回到瑞王身旁。
她撇嘴看着对面的人,虽不如当年冰冷,但周身的距离感越发浓了,就似谁也近不了他的身。
一旁的瑞王视线扫过她,然后转落至苏忱霁的身上,眼中带着暗光。
他知晓自己这个胞妹,当年去过晋中的一个村庄,养过一段时间病。
回来后就对那里的一个人念念不忘,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人是苏忱霁。
但目前来看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梦。
苏忱霁此人是块美玉,他打磨后用得甚是称手。
他现在有意想要将闻燕娇拉配给他,而且也得确定苏忱霁高中,前途无量他才会这般做。
瑞王的心思百转千回,却没有开口明说,只拍身旁的闻燕娇,“娇娘,你先出去玩儿一会儿。”
闻燕娇不情愿地扫一眼苏忱霁,知晓两人之间是有公事详谈,她不好在场,便扭过身往外面走去。
待到她的身影彻底离去,大厅才恢复原本的气氛。
觥筹交错,暗影浮沉。
“不知子菩可有什么想要的,只管和本王说,必定尽全力完成其心愿。”瑞王大手一挥。
不一会儿美貌侍女捧着十二锭金进来,摆在苏忱霁的桌面上。
昳丽的少年长腿盘坐,将头靠在红漆椅上,玉面上带着浅笑,伸出冷白修长的手,拂过一盒的金子,“有这些就够了。”
瑞王闻言神情微眯,他送过美人、房产,甚至是训练只对主人忠心的暗卫。
苏忱霁什么都没有收过,唯独黄金,他每次都全盘接受。
一个嗜财的书生倒是少见,但这点又很好拿捏。
瑞王对苏忱霁越发满意,高兴之余亲自为其斟酒,“来,子菩饮酒,饮酒!”
苏忱霁弯着眼接过饮下,少倾,眼底便洇上几分醉意,执着酒杯半眯着眼,带着狡色暗光。
“二爷,将申府都烧了如何?”他似醉后乱语道,语气带着温柔的猖狂。
申府的人早该死了。
瑞王早就知晓苏忱霁身份,所以才会放任他去对付太子,因为知道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为了被太子查出来,还在当时启用他时,将那些有关于沈府的痕迹都抹去。
所以现在听他狷狂的醉言,并不认为只是随口一说。
“烧,子菩只管去做,本王准许。”瑞王亦趁着酒意放出豪言。
“日后荣登金殿,本王将申府送给子菩,你想怎么烧就怎么烧,只管尽兴便可。”
苏忱霁嘴角轻翘,面上全然是少年的无辜和意气。
他轻声喃言:“多谢二爷。”
酒过三旬。
苏忱霁站起身,摇晃着身往外行去。
轿子早已恭候在瑞王府外,他被人扶进轿,将头靠在软枕上,似头疼地捂着额,懒散用着腔调。
“到了如玉铺子停轿唤我。”
“是。”随从应答,驱着车往府走。
金乌西坠,金线变淡,只剩余晖。
如玉铺是盛都最好的制金饰品店,其中婚嫁的金冠最是巧夺天工、闻名遐迩,是盛都勋贵出嫁的首选。
掌柜本欲要收拾东西闭店,但门口却停了一辆马车,接着,从里面蹒跚走出玉面泛红的少年。
他身着雪白直裰,怀中抱着盒子,脸上带着夺人心魄的笑,似踏霞云而来的谪仙人。
“客官,本店已闭店了,烦请隔日再来。”待到人走近后,掌柜才从如此秾丽之色中回过神。
苏忱霁闻言轻‘嗯’一声,然后将手中的木盒搁在上面,“这些都拿去,我要最好的婚冠。”
他扬着笑趴在柜台上,轻言柔声,浑身的酒气。
掌柜只当他是醉鬼,当下想要驱人。
但他却先一步将盒子打开,黄灿灿的黄金映入眼帘,教掌柜看直了眼,下意识着咽口水。
“今日来晚了,先做个……柰花形状的婚冠,大些,精致些,后面的我隔几日再来。”他捂着有些泛疼的头,蹙着眉缓缓抻起身。
没有见过这般大气的贵客,单是一顶婚冠就要这么满当当一盒来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