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你这茶水里有没有下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虞窈月淡漠地扫他一眼, 抬手用力按了按额头。
先前不知怎的突然一阵剧痛,似暴风雨袭击了她,但碍于在人前, 虞窈月硬是撑着, 没有泄露一丝破绽。
为了让她放心, 这人还真就端起那杯茶水,一饮而尽。
他摊开手, 又取了只茶盏为她斟满, 虞窈月伸手拒绝, “我还是那句话,你若不道明你的来意, 我今日说什么也不会跟你离开。”
即便是鱼死网破,也不会中招,被他轻而易举地带走。
“几年不见,你如今口气不小。”
对于她的决绝,他也毫不在意,“阿月不认得如今的我,也是应当的,因为在建昌十九年,我的身份是璞华真人。”
话音甫落,虞窈月不由地惊诧抬头,很是难以置信。
怎会这般巧,她先前寻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此人。
如今他自个却是出现在自个面前,虞窈月心知没有这么简单,但为了让他掉以轻心,她到底决定佯装相信了。
“此话当真?你真的是璞华?”
因着激动,她的音调都拔高了些。
璞华抬眼瞧她,见她泪眼婆娑,动容地别开脸,不再看自己。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年你为何不告而别?”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提及陈年旧事,还有些哽噎。
倒是不成想,这件事对她来说这般重要,竟然三言两语就激了出来。
“当年与你相恋相知的人一直都是我,只是后来宣王,冒用我的身份,与你接触,这才叫你生出了误会。”
他并未多言,只是言简意赅的将当年之事一笔带过。
虞窈月很是敏锐,率先抓住重点,不由得疑惑问道:“可你既然发现了不对劲,怎么当时不曾出现阻止呢?”
冒用身份,亏他想的出来,且看他怎么往下编。
“你可知玉都观所有承字辈道长尽数殒命一事?”
璞华沉了沉声,提及这桩惨事,心中难免生出些触动。
“可这件事又与你们有何干系?”
好生奇怪,他就是想要编谎话来骗人,也应当寻个合理的说辞才是。
当年承字辈道长遇害,盖因与叛党有了牵扯,顾凛可是圣人亲子,牵扯到谁又怎会牵扯到他。
“当年我与你情投意合,宣王入观修道后,依着辈分算得上1我们的师弟,他见你我二人天作之合,便生出歹心,妄图对你用强,我发觉他的心思后,便想方设法地待在你身边,不给他可乘之机。”
璞华将这桩陈年旧事娓娓道来,虞窈月抿着唇并不做声,神魂却是游离之外。
当真是可笑,以为他在这自导自演一番,她就会相信了他这番说辞吗?
只是虞窈月到底耐心,想要瞧瞧她究竟还能编出什么谎话来,“这么说是宣王插足了你我二人?可这件事又和承字辈道长遇害有何干系?”
见她恰中要害,璞华便知想要彻底取信于她,不拿出些实质性的证据,只怕她是不会相信了。
“阿月还是不信我,不过也无妨,我当年九死一生救下来的一摞书信,如今倒是成为自证了,你瞧了这个,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递给虞窈月一封信,瞥见信封上遒眉柔滑,端丽秀劲的字迹,立时将眉一攒,上面骇然写着四个大字:璞华亲启。
压住心中疑惑,虞窈月抽出一瞧,放眼望去,这的的确确是她的字无疑。
字里行间不难看出她与璞华之间关系匪浅,几近情人之间的旖旎情态。
这一封信足够证明,先前在玉都观里,与她相知相爱的人的的确确是璞华。
可虞窈月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一定是她弄错了,一定是眼前之人在骗自己。
只是想起自个先前与沈念溪来往的书信中,频频提及他的名字,难道这样还不能佐证,当年在玉都观,她真正放在心上的小情郎,就是璞华真人吗?
还是说,时过境迁,嫁给宣王后,她早就怜新弃旧,另有所爱了?
不,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眼前之人说的不一定全然是真的,虞窈月稍一回神,换上疏离神色,“即便你当真是璞华真人,可这些只是你的一面之辞,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捏造事实,陷害王爷。当年承字辈道长受害一案,你没有证据,就敢说是他给玉都观带来的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