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算是晓得了,两个人哪个彻底不见了,她都会忧心一二。
怕他瞧出端倪,虞窈月伸手与他回握,又想起方才自个与齐太医所说之事。
只是这到底是在外头,她依旧不好将话说得明白,只含糊问了句,“你说实话,这两日可有难受得紧?”
她的视线下移,瞟望那处,顾凛呼吸一滞,倒是不曾想,往常那个羞赧木讷的小王妃,经由顾敛之这么一调/教,变成了今日这副模样。
见他不答,虞窈月只当他还在难为情,可齐太医特意与她提点此事,便是说明耽搁有几日了。
“你别羞,是我弄的,我自会负责到底的。”
虞窈月也顾不上羞恼,毕竟她与眼前之人成亲三年,什么事没做过。
嗯……这话好像有失偏颇,她与顾凛相处时,可不会这般不拘小节,总是端着一副名门闺秀做派。
实则虞窈月就不是这般性情拘束的,若非为了宣王妃的颜面,她断然不会在他面前还总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顾凛深吸一口气,自然是被她吓懵了,故而忙不迭推脱道:“这……这还是在外面呢,况且没什么大事。”
他说的话虞窈月可不敢再信了,若非当夜他说无事,也不会拖到今日,还叫太医看了热闹。
“既如此,那妾身便服侍王爷穿衣,好快些回府上药才是。”
第53章 失控
比及虞窈月抬头, 瞧他睇向自己的目光,夹杂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蜜意。
叫他瞧得脸上发热,虞窈月飞快地垂下头, 拿来衣裳服侍他。
太久没有见到她,顾凛生怕错过一分一秒, 硬是盯着人不舍得眨眼。
等她背过身去,他的视线愈发热涌, 在五内流窜交织,烫得整个人心里都暖烘烘的。
虞窈月一回头, 就见他牵动唇角满脸兴色。
至于嘛,不过是服侍他穿衣,就值得他乐成这样。
她从前也不是没有……等等,好像确实没有。
便是与顾凛新婚不久的那段日子, 她也不似那些刚进门的新妇,对着夫君殷勤备至, 柔情蜜意。
一则她对这门婚事不喜, 只当是皇命难违,嫁了便嫁了;二是宣王实在是个吝于言色之人,永远都是板着张脸,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惹着了他。
后来好长时候她才大抵分辨得出, 原来他板着张脸只不过是面无表情, 并非是故意针对谁。
还是如今这样好,喜怒哀乐她都能够感知得到, 与他相处也不必像从前那般掉以轻心。
虽然外人都说王爷对她娇宠, 可虞窈月见过表姐与表姐夫之间的相处, 那才是真正的夫妻情深。
表姐虞嫣嫁的是姑父的学生,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便是表姐夫谢繁出身金陵谢氏, 江左望族,家中女眷不是出自五姓高门,便是关内大族,却也从不会允许身边人轻视她。
听说谢家妯娌也不是好相与的,虞嫣自幼性子散漫,不大爱见人。
谢繁不仅由着她,还时常携妻远游,不叫旁人打搅。
虞窈月幼时就羡慕极了,她想着自己若是成亲,也要寻个这样的叮叮好的儿郎。
当然像谢繁那样的家世好样貌自是难寻,她也不甚在意这个,只要能稍稍容忍她一二,准许她隔三差五在医馆坐堂,她就已经求之不得了。
可后来婚事匆匆定下,这样的心思也就断了。
直到这两年她发觉宣王不过是性子冷淡些,实则小事上一概由她,并不做主多加管束后,她这才悄无声息地往南山堂跑。
如今他身患离魂症,于旁人而言可能感知不出什么不同,又或者他自己觉得很是困扰,不堪其忧。
可虞窈月却是实打实得坐收渔翁之利,且不说顾敛之性子比顾凛不知要好上多少,便是如今的顾凛较之从前,改变大不相同。
细思来,虞窈月没由来地想到,倘若如今的两个王爷互相之间切换自如,露不出一丝破绽,就连她也认不出来谁是谁,又该如何是好?
只是单从他的言语举动间都抓不着证据,若要凭白无故地怀疑他,委实太牵强了些。
何况他若是顾凛,坦然承认了又有何不好,除了他身边自个人,也不会有人知晓他和顾敛之的不同罢了。
这样荒谬怪诞的想法稍纵即逝,虞窈月便扶着人一道出了阮府,上了马车。
早在来的路上,虞窈月便明白时下流传的那则流言,定然是有人故意设计,便与周廷交代了几句,让他想法子打入内部,稍作澄清。
这会子众人听说王爷旧疾复发,忙不迭围簇上来,言语间皆是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