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窈月有些难以置信,心中又平添一二分猜测,莫不是今日她那一脚踢的,当时没什么反应,眼下起了后遗症吧。
嗯……好像医书上也有记载这种毛病,只可惜她不甚精于男科。
医家治病讲究个对症下药,可她于此道只是略知一二,恐怕爱莫能助。
可遑论是为了不打击顾敛之地信心,又或是她自个心里能好受些,怎么也得装出一副症状不重的样子来吧。
打定了主意后,虞窈月悄悄将手伸进了他的被褥中,估摸着位置,应当是这里没错。
只是想着这个法子,她蓦地有几分心虚,到底是没有亲眼目睹仔细看过,光是上手掂量一下,也不知给出的答案能否蒙混过去。
她虚咳两声掩饰自个的不对劲来,她柔嫩细滑的手还未来得及碰到他,便被人抓住了。
虞窈月想解释,可他背着头不与她对视,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索性讪讪离去。
人一走,顾敛之一个鲤鱼打挺似的起身,别以为他不知道,方才虞窈月是想干什么。
总之,他绝不会让她看轻了去。
他自个大约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若要与她明说,又实在是难以启齿。
不过是叫她踢了一觉,怎么就肿成这副模样了。
要是把人吓到了,日后他还如何能近得了她的身。
眼下天色不早,否则顾敛之定要去寻齐生白,叫他想个法子,开个消肿的药来。
又说虞窈月怕他尴尬,入了夜也只是自个歇在了莲苑,只是她脑海里盘桓不去的则是他日后成了个中看不中用的俊俏郎君后,她又该怎么办。
虞窈月扪心自问,顾敛之和顾凛,她更喜欢好说话些的顾敛之。
在他面前,她不用装着羞涩内敛,便是情难自抑时也得咬住唇,不许发出半点动静的日子,委实让人难受。
既是人,便有慾念,或贪或慕,又或是声/色犬马,美酒佳肴。
总归有一样东西,会让人暴露得彻底无遗。
从前她不明白,眼下虞窈月却是知晓了,她从前无法正视自己的慾,眼下却能够稀疏平常的看待。
并非是她放浪形骸,罔顾礼法,而是她清楚的明白这样做没什么不对。
只要自个能开心,日子过得舒坦,便没什么不好。
可这些东西,她是不敢表现在顾凛面前的。
倘若顾敛之又变回了顾凛,她不敢相信,自己又该以何面目去对待他。
明明他身子的触碰虞窈月不会抗拒,可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就是没有顾敛之那般恣意洒脱。
她似乎从来没有问过顾敛之的从前,或许她问个明白,一探究竟后,便能知道他身上的这股子江湖侠气是从何而来的。
想到这些,虞窈月小脸通红,热气也都往脸上涌。
于是这夜的梦里,她瞧见藕花深处风摇荷动,她躺在一只摇摇欲坠的船上,来不及惊呼,那船头摇橹的艄公竟是他顾敛之。
在梦里她也怕水,缩着身子躲在船篷里,艄公提着灯回头望她,似乎瞧见她眸中的惊慌,竟不知何时停了手头动作,低头弯腰进了船篷。
他身量实在是高,穿着不甚合身的短骻衫并半臂,一个抬头便能瞧见他露出那截精瘦的腰。
许是日日在船上晒,他整个人也晒得漆黑,便是那双犀利的双目,也是漆黑无比,她轻抬螓首,便落入他的眼中。
鬓汗涔涔,春水潺潺,一夜绮梦,万分旖旎。
等得醒来时,虞窈月整个人宛如从水中捞出来似的。
思及梦中之人,她羞红着一张脸,唤人来备水沐浴,妄图压下心中汹涌热意。
与她不同,顾敛之几乎是一夜无眠,等着天光大亮,他沉着张脸换了衣裳去上朝。
再有十日便是年节了,圣人勤勉,这会子都不曾辍朝,顾敛之却是有些难捱。
索性户部官员也都在,整个早朝他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想的是究竟要寻什么法子,才会让齐生白不做他想。
不是他不愿意直说自己的症状,只是齐生白若是知晓了,保不齐以为他在府中都玩得什么新花样呢。
可若是实话实说,他难免有会对虞窈月产生不好的印象。
踌躇之际,顾敛之怎么也没想到今日齐生白并不在太医署当值,反倒是叫他遇上了胡太医。
既是胡太医,那边好办的多了。
只见顾敛之绘声绘色的说起自个有一位友人,平日里最是惧内,因友人在外拈花惹草被夫人捉住了,一怒之下,竟是伤到了要害,敢问要如何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