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成想被他当场抓包,虞窈月尴尬笑笑,视线与他对视上,就瞧得他似笑非笑,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一路上虞窈月绞尽脑汁地想着自个究竟该如何是好,却不知她的心思叫顾敛之猜的透透的。
眼见着就要到了,这会子也虞窈月也不装了,想要下来,可顾敛之却是将人抱得紧紧的,非得今日让她丢丑,看她日后还长不长记性。
几步踅进莲苑,在院中做事的婢女们见王爷怀里抱着个小娘子还心生惊疑,虞窈月自个觉得难堪,宁愿她们误会,便埋头塞进他怀中装瞎,只当看不见婢女们带着探究的眼神。
顾敛之却故意出声,“王妃,眼下到了,你还不愿意醒来吗?”
这厮又是说的什么话,休得在下人面前败坏她的名声,分明她方才就要下来了,他就是故意的。
虞窈月睁开眼又转过脸来,想着可不能叫人就这么误会了去,说她恃宠生娇,好端端地能走路,却非得要王爷亲自抱回来。
如今府上又来了位太后跟前的人,这样的消息稍不注意就会授人以柄,回头可就又有她好果子吃。
“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妾身不过是扭伤了脚,说了自个能走,你非得大张旗鼓地将人抱回来,眼下还来揶揄我。”
三两句交代出前因后果,众人明了,只当王爷太过紧张王妃,底下人便纷纷忙去,备着主子们稍后要用的东西。
瞧她这么一张伶牙俐齿,便是说谎,连眼睛也都不眨一下。
待二人进了门,便瞧见方才没出来相迎的桂枝。
当然,她自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便急急忙忙地将娘娘的外裳脱下,满头珠翠也拆得七七八八,只是顾敛之心细如发,到底是看出了端倪。
否则方才外头的那一干婢女瞧见他二人也不会这般心生好奇。
顾敛之将虞窈月轻轻丢进小榻,自个则是坐在对面椅上,冷目淡然问道:“好端端地怎么想出李代桃僵这一出戏?”
她是回自个家而已,不必弄得如此大费周章。
内里详情虞窈月眼下哪里愿意同他说,她心里本就怀疑伏羲堂恐怕与顾敛之有那么一二分干系呢,故而她今日去了哪又干了什么她不想告诉他。
哪怕虞窈月知道,依着他的心思,自己不说,他也会去问马夫的。
正因如此,她才想着要隐瞒真实的行踪,不想叫他过问太多。
虞窈月不答反问,“今日府上来了位贵客,是太后跟前夕照姑姑,说是太后娘娘特令她为女史襄助我,敢问王爷,是妾身进府三年有什么纰漏之处吗?还是说太后见你这般年纪还没有个一儿半女,这才……”
话未说完,她就瞧见他牵动唇角,寒噤噤地泄出抹笑来,倒是无端地让人觉得背后生了股凉意。
他摩挲着嘴皮子沉默了好半晌,“我倒是不知娘子竟对我一丝一毫的信任也都没有。”
虞窈月想要张口分辨,可发觉自个好像什么也说不出来。
顾敛之睐她一眼,放于案上的手紧紧攥着,他心中暗哂,便是拿话骗一骗自个,她也不愿意了吗?
“夕照应与你说过,她此番来王府是留在你身边侍奉左右的,她既是我安排的人,便不会害你的。”
他的眼神也慢慢黯淡下去,只是眉心暗结,透露出他的隐忍克制。
“王爷究竟是安排人护我周全,还是想无时无刻的监视我,便是出门一趟做了什么也要马夫事无巨细的悉数告知。”
虞窈月冷眼瞧他怅然若失,听得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到底是忍不住嗤笑了两声。
顾敛之忽然落寞一笑,她竟然是这样想的,也罢,她心里装着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是他罢了。
“你说顾凛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喜欢他,冷遇我?”
他倏地问了个尖锐的问题,却是叫虞窈月愣住了,方才她说的话有哪句是提到了顾凛呢。
“且不说这是两回事,便是你也应当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不想让旁人知晓的事。”
虞窈月起身与他对坐,将胳膊搭在案上,支颐望他。
“仅仅是如此吗?可你明知道我不是有意的,却要拿这些话来戳我的心窝子。”
难得见她服软,顾敛之一贯会顺敢往上爬,自然不想与她彻底生了嫌隙。
“那你明知我不愿意你插手动我的人,又突如其来的借着太后的由头,将人塞进我这里,可有想过我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