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聚精会神,都不回头看自个,顾敛之轻哼了一个笑,也随着她的视线转过头去看。
窗纱透影,门户大开,一眼就望到床榻上那对叠被鸳鸯。
这处园子本是贤王私产,可他并未将这些交给两位侧妃打理,而是依旧交由服侍自己多年的管事公公安排一应事宜,故而这空置已久的西厢里头值钱的不少好东西都被洗劫一空,原先挡在床前,就是防着有人在树上偷窥的十二扇春晓花鸟图便不见了。
却是看到别开生面的一副鹤颈相交图,横陈玉体,仪态盈万方,虞窈月屏住呼吸,菱唇紧咬,不敢出声。
冷不丁瞧得这般春景,顾敛之当即伸手去挡她的眼睛,虞窈月却是不服,冷哼一声,“不许我看,你也得闭眼。”
顾敛之自是应她,可虞窈月悄悄伸手掰开他的大掌,借着指缝细细偷窥。
心中不由地大惊,往日瞧的避火图可没这般多的花样啊。
就连她看的那些话本子,菱花还是依着她的意思,特意寻了隐蔽的铺子,找书摊老板买的都是流行于市面上的好货。
只是她挑挑拣拣也寻不到有看头的,便是亲个嘴儿,也只是面皮子挨着蹭一蹭,也就了事了,顶多都是发乎情止于礼的相处之道。
谁要看这些!若只是夫妻间相敬如宾,那她何必照本宣科,想着从话本子里学些门道来,要知道她自个与顾凛先前就是如此。
一连看了好几本,全都是这样蜻蜓点水般的话本子,是以虞窈月只当是菱花那丫头年纪小,叫书摊老板给骗了,故而打定了主意,等得闲了,自个要亲自去买。
如今才回到盛京不多时,还未来得及去光顾那些铺子,就撞上了今日这样一出,照着话本子里编排的粉戏。
虞窈月瞪圆了眼,既激动又害羞,全然不顾身旁的顾敛之目光幽幽,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透着打量。
他虚咳一声,倒是叫虞窈月倏然间回神,连忙装模作样地闭上眼,好半晌没听到声响,复而悄悄睁开一只眼,看着那副画已然变成了鱼翔浅底,嘬合接鳞。
触得掌下面容生烫,顾敛之坏笑地将头倚在她颈间,他呼吸轻缓,温热的气息在她脸上蒸腾,烧得本就酥了半边身子的虞窈月别过眼不敢再看。
又说那徒然闯入房中的婢女荷香,叫人赶出去后,在四处寻了寻宣王妃,见人不见踪影后,只得提心吊胆的回了正堂去李侧妃回话。
不过是带个路,都能将人弄丢了,不过也好,这样她也能有法子叫众人乌泱泱地聚集在西厢,抖落出崔四娘做的丑事。
“什么,你说宣王妃不见了?”
李侧妃故意拔高了音量,引得众人停杯投箸,欢声渐消,王侧妃心里有数,大抵能猜到她的意思,便也帮衬着说道:“方才见宣王也跟着出去了,按说应当是找着了,只是眼下怎还不见人回?可别是天寒地冻的不小心脚滑,摔着了可不好。”
她故意夸大说辞,为的就是引起众人的主意。
果不其然,顾琅华听她这般说,便也没有心思与崔郎中的妻弟裴公子打眉眼官司了。
“不如我们出去寻一寻。左右也吃饱喝足了,需要去外头走走。”顾琅华也没多想,当即就打算起身出门去。
在坐之中,她为长姊,且不说公主们对她无有不从,其余王妃侧妃也不敢搏了她的面子。
至于瑞王因着吃多了酒,这会子正与倚在杜侧妃怀里犯迷糊呢。
这厢儿虞窈月站在硬邦邦的树干上只觉得脚底僵劲不能动,顾敛之细致入微,抬手就把人抱起,自个也倚着树干,靠坐在树叉上。
怕她觉得冷,顾敛之更是将人裹进了大氅中,隔着薄薄的布料,底下肌肤相贴,虞窈月越是想离他远些,越是能轻而易举间牵引起动作。
她翘高着小屁股,想要逃离,怎奈却被人隔着衣裳,对准打了一巴掌,似乎带着股教训人的意味。
虽是不疼,可虞窈月几时受过这样的折辱,不等她想着将屁股挪开,弹起身来,就听得他声音清越,蛊惑人心,在她耳畔吹了一口气,“动什么?现在还不是时候。”
脑海中回想起方才那几幅画,虞窈月顿时会意,想着逃离,可这时已然是晚了,就又听得他低低笑道:“你挣扎的幅度再大些,掉下去我可就不管了。”
好生过分的话,虞窈月转头,似羞似怒地嗔他一眼,只见她眸光盈溢,透着股诱人深入的娇媚撩人。
顾敛之眸子一沉,双手不知何时摸进了衣摆间,虞窈月想要摁住他这双胡乱非为的手,却不及他灵活,一时气恼,干脆狠狠地一屁股坐下,压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