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
姜溪显然不信：“那他这是？大过年的怎么跑到这来找你？还找到家门口来了。”
池乐也转头看了许燃夏一眼，目光恰好和他对上。
池乐也弯了弯唇，道：“他没地方去，来投奔我来了呢。”
许燃夏微微拧眉。
不远处郑宁齐跟郑淮汀纷纷抱臂，一脸不善地看着他。
过了会儿，池乐也走到许燃夏身边，问：“我们要去江边放烟花，要一起吗？”
许燃夏自然说好，道：“你坐我的车吧。”
池乐也惊讶道：“你开车来的？”
“飞机，车是助理安排的。”
郑宁齐向郑淮汀使了个眼色，郑淮汀会意，走上前来：“我跟你们一起吧。”
池乐也跟郑淮汀一起坐在后面，郑淮汀眼里有揶揄，她小声道：“暧昧期？”
池乐也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别瞎说。”
郑淮汀把目光落在许燃夏身上，感叹道：“你眼光不错，这是真帅啊。”
这句感叹她没刻意压低音量，车里另外两个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
池乐也身子一僵。
下一秒，许燃夏的声音响起，带着笑意。
“谢谢夸奖。”
除夕夜去江边看烟花的人不多，停车位很好找，他们下车时，江畔已有绚烂烟花绽放开来。
大朵大朵，连成片，将黑夜点燃，宛若天明。
许燃夏沉默时，不熟的人会以为他冷了脸，颇有压迫感。
再加上上车后，池乐也与许燃夏压根不说话，让郑淮汀这个话痨很是受不了。
更何况她凑过来本就是为了近距离吃瓜，眼见吃不到瓜，她当机立断，一下车便逃之夭夭，跑去找郑宁齐与姜溪，临走还要留下一句：“我就不在这当活电灯泡了，祝你们玩得开心啊。”
池乐也跟许燃夏并肩站着。
无论是眼前灿烂的烟花，还是身侧站立的人，都显得极不真实。
这一天，这个年夜。
她该好好享受这个夜晚的，她想。
但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许燃夏说的，他妈妈。
既然想起，便想探个究竟，不然问题藏在心里，总是挂念。
可现在。
池乐也侧过头去。
她能看到许燃夏的侧脸，和他的眼。
他安静观赏烟花，眉目舒展，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是全然放松的模样。
让人不忍破坏了这份祥和。
算了，找个适当的时候再问吧，今天这喜气洋洋的节日里，想来没有谁愿意被过问伤心事。
“不过。”
许燃夏的声音突然响起，池乐也再次侧头看去：“怎么了？”
“你说你喜欢了我很久，是指从高中开始？”
他的眼睛格外亮，所以显得十分真诚，就好像一件十分平常的小事，而他正在问她的意见。
池乐也有点后悔和他对视。
她先败下阵来，故作镇定地移开目光，笑说：“你觉得呢。”
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脸上。
“应该是，高中前你都还不知道有我这一号人。”
池乐也打了个响指，笑眯眯地说：“恭喜你，猜错了。”
许燃夏终于惊讶：“还要更早？”
在要坦白一切前，池乐也突然发现自己以前所珍藏的那些秘密，那些少女心事，那些以为一辈子也不会向当事人诉说的往事，好像也没有那么的难以启齿。
“是啊，比你以为的要早得多。”
“你以前来过这里，还有印象吗？”
第43章 chapter43
那天晚上许燃夏被他外公的电话催回了家, 老爷子岁数大了，得知外孙被一顿“相亲宴”逼得回不了家，气得火冒三丈, 把许译守骂了个半死后，打电话哄着许燃夏回自家过除夕。
临走前，许燃夏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串手串替池乐也戴上。
“总得留下些什么, 证明我今夜来过。”他说。
回到周家老宅, 许燃夏用过年夜饭后，上二楼老爷子书房。
宣纸摊开在上了年岁的书桌上，纸上内容写了一半便搁置，想来是有事被叫离。
许燃夏将桌面收整好，取来新的宣纸, 裁剪成信纸大小。
下笔前，想起池乐也满是泪水的脸庞。
说实话, 他是手足无措的, 在那一瞬。
他不知道她的情意埋藏了这么多年。
如果那晚，他们不曾碰到。
如果薛留替他寻的，不是那处房子。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下, 她成了薛眠的经纪人。
他们这一辈子，估计只那一晚的缘分。
在江畔时, 池乐也向他诉说了故事的开头，她说无论如何她都感激遇见，不然她不会有考去江中的冲动，不会在高中时追随着他的光，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走, 最终成为如今这，让她还算满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