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燃夏没有很快回她。
而池乐也也过了那个晕乎劲,她越看她发出去的那条信息越觉得不自在,想撤回,但早已经过了撤回时限。
于是索性把手机一关,摆烂般地闭上眼睛。
这段时间在剧组,她常能看到顾音漫,顾音漫心情看起来似乎很不错,一连请她们全组喝了几次奶茶和咖啡,一个剧组大几百号人,几次客请下来,不是笔小数目。
有两个组都客串的小演员说,顾音漫年后就要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男朋友订婚,对方是个高富帅,等订婚时还会请剧组所有人吃喜糖。
池乐也不敢往深处想。
再睁眼时,许燃夏已经回了信息。
一个单字:好。
相处这么久,他似乎还没有对她说过不好。
从来都是那么体贴,那么温柔,那么善解人意。
不过回想一下,自己在他面前好像也一直有点“端”着,生怕说错了什么话,用错了什么字,就引得他反感。
可明明他不会。
是她太过看重,所以紧绷,所以忍不住猜测,忍不住让自己小心翼翼。
而除了最开始,之后的每一次接触都是由许燃夏主导,她压根不知道该怎样向他靠近,只能傻乎乎守在原地,等着他的邀约或不知何时那虚无缘分的到来。
中间那段时间,便成了空白。
上次从剧组回来,一直到今天许燃夏发信息询问她地址,两人没有聊过天。
她一次次点进对话框又一次次切出。
最后成了挫败。
于是干脆放任自己不去想他。
就好比现在。
只是拜托他帮自己收一下货而已,这没什么,朋友之间的举手之劳罢了。
这么想着,她同许燃夏说了谢谢。
把脑袋里杂七杂八的想法清空后,她给姜溪打了个电话,告知自己抵达的时间。
姜溪自然说去高铁站接她。
“妈。”
“嗯?”
“可以你来接我吗?”
“这傻孩子,我刚才不是说了我来接你嘛,愣神了啊?”
池乐也捏着自己的衣角,轻声道:“我是说就你一个人,不要郑叔叔来,也不要郑淮汀,我想和你单独待一会儿。”
对面顿了一下,很快道:“好啊,那我们俩到外面饭店吃一顿吧,好久没有单独吃过饭了。”
池乐也笑了,语气终于轻快起来:“嗯,好。”
—
池乐也一老远就看到姜溪在朝自己招手。
她拉着行李箱,一步步走向门口。
隔着人流,恍然间,池乐也发觉这么多年,姜溪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变,看上去甚至比自己记忆里更美上几分。
姜溪烫了栗色的大波浪卷发,化了淡妆,身上穿搭很显气质,和池乐也站在一起,倒不太像是母女。
池乐也在那一刻忽然彻底释然了。
不知从哪儿听来的一句话:爱人如养花,要用心,花才会漂亮。
很显然,作为丈夫,池安肯定是不合格的,池乐也记得很清楚,和池安在一起的那些年,姜溪很少有时间来打扮自己,而是把全部精力用来维系婚姻和家庭,维系婆媳关系,那时,池乐也很少见姜溪有发自内心地笑过,脸上的光泽都一日比一日黯淡。
可和郑淮汀在一起后,姜溪宛如获得新生,她常常笑,常常感受到自己是被爱着的,是幸福的。
更重要的是,郑淮汀教会了姜溪如何爱自己。
姜溪从池乐也手中接过行李箱,她抬眸盯着池乐也看了好一会儿后,轻声说道:“瘦了。”
池乐也走在她身侧:“没瘦,比上次见你时还胖了,整整三斤呢。”
姜溪显然不信:“这次有几天假期?”
“大年初四就得走。”
“怎么要这么早?我看隔壁王姐家儿子初八才返工呢,你们公司这不纯纯压榨劳动力嘛,就不能多放几天假?”
池乐也笑道:“妈,我带的艺人大年初二就得回剧组拍戏了呢,人家男女主大年三十都得在剧组过,我跟他们比起来,算很轻松了。”
姜溪嘀咕道:“那我还听说那些大明星拍一集电视片酬就几十上百万呢,他们不累点怎么赚那些钱。”
池乐也张大嘴巴:“……好像也是噢。”
姜溪原想拍一拍自己这个傻女儿的脑袋瓜子,但踮了踮脚,发现拍不到她头顶,只好转而刮了刮池乐也的鼻梁:“傻乎乎的,替人打工,还处处为人家找想。”
池乐也被嫌弃了,脸一热,替自己找补道:“也不能这么说嘛,我的小艺人对我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