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次, 她才知道赵哲淮在打听到了自己的学校后便常常往来与两个城市,为的就是来看她一眼。
池乐也曾被他弄得一度精神崩溃,她实在想不明白赵哲淮在这件事上为什么这么执着,他们两个明明连话都不曾说上几句。
她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高一开学军训, 有一次大家坐在操坪稍作休息,大半的人唱军歌唱得嗓子哑了, 她在给周遭人分润喉糖时也递给了赵哲淮一颗。
为了摆脱赵哲淮,池乐也做了她十几年来最疯狂的一件事。
那件事以后,赵哲淮短暂的消失过一段时间,池乐也在心里默默祈祷是他想开了。
结果没过多久的某一天晚上,她室友在趴在窗户边和男友煲电话粥,好巧不巧,刚好看到了站在树下的赵哲淮。
男生身高体长,黑衣黑裤,几乎要融进夜色,可他的皮肤却比一般的女孩子都要白得多,几无血色,透出病态,消瘦而精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漆黑的眼睛里更是没有神采,但他周身散发的气场却又极为凌厉,叫人不敢多看,生怕下一秒便与他对视上。
室友暗自心惊,心想要不是这哥做的事委实不像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她高低得去要个联系方式,长得那是真TM帅啊。
她把这事告诉池乐也,池乐也沉默半晌,却没什么动作。
室友们纷纷安慰她既然赵哲淮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那就随他去吧。
毕竟在宿舍楼下表白这事也不是天天都有的。
安慰过她以后,其他人也没再多说什么,坐在自己桌前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了。
池乐也从桌洞里拿了个东西放进口袋里,去窗台前确认赵哲淮还站在树下后,她抱着脏衣篓,留下一句:“我去洗衣房了。”便出了门。
把衣服放进洗衣机里后,她小跑下楼,出了宿舍大楼。
那时已是深秋,银杏叶黄得漂亮,风一刮过,叶子纷纷扬扬地飘荡在空中,在柏油路上铺了柔软的一层。
赵哲淮就站在其中一棵树下,路灯昏黄柔和,衬得他的眉眼柔和了几分,就像是一个在耐心等待女朋友一起去用晚餐的男生,甚至有女生被他的外表吸引,频频回望。
路上行人不多,赵哲淮几乎是在池乐也出现在大门口的那一瞬就注意到了她,两人隔着马路相望。
池乐也没有犹豫,径直走向赵哲淮,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把刚刚放进口袋的东西拿出来架在自己脖子上,最终在赵哲淮面前站定。
赵哲淮被她吓得不轻,当即想伸手去抢那把水果刀,却不料池乐也死死握住不放手,甚至还往里加深了几分力气。
“池乐也你疯了,有话好好说不行?”
池乐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赵哲淮,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要一直跟着我,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对你这个人,你做的事都感到恶心,你知道你上次差点让我受处分吗?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
赵哲淮显得有些茫然,他一个劲的摇头:“不,不是的,我没想到会牵连你。”
池乐也苦笑:“但你还是对我的生活造成影响了,之前我以为我当你不存在就好了,所以忍了你很久,但现在我忍不下去了。”
“赵哲淮,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了,从今天开始,我包里随时放一把小刀,哪天我被你弄崩溃了,我保不齐就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出来。”
“又或者我一冲动,就答应了某个大学同学的表白也不是不可能。”
池乐也本来想的是破罐子破摔,一腔怒火无从发泄,但也没对赵哲淮抱有什么期待,心里想他要是能消失个个把月她就心满意足了。
但像是真被池乐也吓到了一般,自那以后,赵哲淮一直没有出现在池乐也面前,连带着那道令她不适的目光也再没出现过。
一直到今天。
赵哲淮明明没有在群里报名,是以池乐也没有什么顾虑便过来了。
电梯门此时已经关上,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池乐也终究不是以前那个小女生了,心想再怎么着这里也是公共场所,赵哲淮再怎么疯狂也不至于在公共场合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池乐也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笑来,回道:“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