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道晗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笑着听,“还是阿姨细心,不然哪有人受得了他这个脾气。”
旗袍女人捂着嘴笑了,看了他一眼,走到最里面将那扇房门推开一条缝,轻声道:“快进去吧,你们父子俩谈心,我就不进去了。”
明道晗看了她一眼,没应是或者不是,直接推开了房门往里走。
里面是一套非常豪华的疗养间,外间摆了一个四叠的山水屏风,两边博古架上放着不少古玩珍宝,明道晗转过那个屏风往里面去,一些的现代化的治疗仪器渐渐多了起来。
大门渐渐阖上,穿着旗袍的女人并没有走远,她将耳朵贴在门缝那里偷听。
明道晗转过插着不少管子的监护器,走到了病床前。
一个头发全白,只有眉毛还有一点青黑的满脸皱纹的老人在床上躺着,呼吸微弱,旁边的监护器屏幕上显示着他的心跳。
“爸爸?爸爸?”明道晗弯下腰,先是侧耳听了听老人的呼吸,这才轻声叫道。
“……”老人费力地掀开了眼皮,浑浊的目光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老人这才惊了一下,“……你,是你!”
“爸爸。”明道晗微微笑道。
他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爸爸,我来看你了。”
“你还过来干什么!”老人额头上的青筋迸了起来,显然非常愤怒,但是抽动了几下,却连手都抬不起来。
明道晗拉过被子,将老人的手捂进被子里,“您又说笑了,我是你的儿子啊,能过来干什么呢?”
“你把,你把乾运、坤、坤哲他们怎么了?!你是不是把他们都杀了?啊?”老人抖抖索t z索地抬起手,反手抓住了明道晗的手。
明道晗神色淡淡地抽出被老人死死抓在掌心的手,用被子盖好后轻轻拍了拍,“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做那种事?二叔已经出国了,三叔妻儿出事,自己想不开跟着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你、你个畜生!!”老人激动得指着明道晗骂。
“……”明道晗轻轻笑了下,“在您的嘴里听到这句话倒是好笑。”
“不过也是,大概也是血缘吧,您当初做下那些畜生事的时候,也应该想到会有报应。”
“我、我,我哪里对不住你?我是你的老子!我培养你,我给你吃给你喝……”
“养只狗也会丢点吃的喝的,您逼死了我妈,让十三岁的我一个人带着才三岁的幼文跪在门后求您的时候,您可没说这话啊。”
“这都多久的事了,你还记着!你果然还在恨我……”
“真是好笑,原来为了小三逼死了原配,不该让人恨的。”
“你就算恨我,你也不应该害死你的几个叔叔!他们挡着你的路了,你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们老老实实,何必做的这么绝!”
“一百种方法?你是说像你一样,抢了二叔的老婆,还让人家怀孕给你生下一个继承人?还是说准备让那个孩子不明不白地让二叔捏着鼻子认下?”
“那也是你弟弟!”老人暴怒着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我只有幼文一个弟弟。”明道晗声色淡淡。
“那种杂种,就不应该出生,啊,对了,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那个杂种,就是我杀的,我把那个女人推下楼梯……”他靠近床上的老人,声音很低,在他的耳边道。
“你!”老人的眼睛圆睁,用力到血丝都蔓延到他浑浊发黄的眼白。
他的胸膛不停起伏,旁边的监护器数字转红,开始发出滴滴滴的声音,嘴巴张着明显还有不少话要说,可是却只能喘着粗气。
“啊!!!”
还不等老人把话说出口,门口突然传过来一声尖叫。
“我就说是你!就是你!!你这个恶毒的狗崽子!!”穿着旗袍的女人猛地冲进来,对着明道晗不停地摔打。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你害得我再也没有孩子!!你那么小的年纪就那么恶毒!”
她脸上的黑色眼线膏被眼泪冲出两条灰黑的泪痕,眼眶通红,疯子一样对着明道晗不停地捶打过去。
明道晗一把捏住了女人的手腕。
“啊——”旗袍女人惊疑地抬起头。
“阿姨。”明道晗吐字很重,不像是尊称,反而像嘲讽,“我叫你阿姨,是因为你年纪比我长,而并不是因为你是什么重要的人。”
“你能明白吗?嗯?”
“所以不要做一些让我困扰的动作,就像你之前一样,老老实实地,安安静静地当好一个佣人,一个保姆,给我的父亲,你的出轨对象做好吃的米线就可以了,你说呢?”
“你、你……”旗袍女人又惊又怒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