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他求我干嘛(104)

“是你,才能忍。”

罗暮衣持续震惊。她几乎不敢相信风颂的话,怀疑她听错了。

风颂,至少在她的记忆里,鲜少表露情意。

这句话正如惊雷,在她心里激起惊涛骇浪。

风颂凝注她,极为专注,但里面似也藏着什么,如压抑的痛苦和纠结。

但罗暮衣一直未回话,他又问了句:“你以为如何?”

“你疯了。”罗暮衣恶狠狠地道。

话音落,她夺门而走。

……

冰凉的水从指尖滑落。酒肆之中,罗暮衣坐在床边,坐在幕帘拉上的阴暗的室里,冰水淌过脸,她才放下手。

罗暮衣回到房间,冷静了下。

她不是松动。只是实在太迷惑了。

她在想,风颂这是在干什么。

风颂难道喜欢她么?喜欢到当替身这个程度,竟说出“都把我当成那位十年了,你怎不能再继续”这种话。

凭罗暮衣对风颂的了解,这种话过去杀了他,他都不会说出来的。

那他先前的表现是怎么一回事?

罗暮衣没觉得风颂有多么稀罕她。

罗暮衣一向觉得,若是一个人的喜欢让另一人看不出来,饶是那人怎么说,这种喜欢都没什么值得珍惜的。

这要么是自欺欺人,要么是自我感动。

罗暮衣不会被这种虚妄的情感打动。

但现在,她却被风颂令人迷惑的表现打乱了阵脚。

罗暮衣愣了会儿,努力思考。

她思忖着风颂到底如何一回事,以及如何处理此事。

她很快有了一个想法。

不习惯。

风颂过去不曾与人建立情爱上的关系。

此时和离,他不习惯,也不甘心,却没能力来看明白自己的情绪,她之前在快刀斩乱麻上也做得不算太好,所以,才做出这些反常的事。

想明白这一点,罗暮衣便知道不必再和风颂过多纠缠。

当日,她便寻了路,从酒肆后方隐匿身形跑掉了。

她上路再慢慢养伤吧。

至于风颂送的东西,罗暮衣一件没带。

同时,为了止住风颂的念想,她还把玉简上与风颂的灵道断去了。

希望风颂能明白她的态度。

等他冷静下来,自然会明白殊途不同归。

……

是夜。霜寒夜重。

许多卷册,被堆砌在了酒肆对面的阁楼。风漾和其他人噤若寒蝉,有的在掌灯收拾回望北台的行装,有的则守在风颂身侧,搬来卷册。

风颂,独坐屏风间,孤冷如雪,修长的手指正展开卷册,无声地览阅。

他们已发现罗暮衣离开。

风颂对此没露出什么反应,只沉默了会儿,吩咐风漾找来这些。

风漾现下却也满心震惊。

因为他知道这卷册记载的是——岑浮。

此时,风颂垂眸,正一卷卷看去,面若冰霜。

岑浮的记载本大多被销毁。

但风颂作为大仙官,在魔域有着自己的眼线,得到了不少的野史传闻。

如今的卷册,有的在说岑浮和罗暮衣初为师兄妹时,如何去夺魂坡练剑勘灾,折下魔花“念心莲”。

有的在回忆罗暮衣在魔宗会武中夺魁,岑浮是如何为她打下坚固的附魔,又如何为她用芳草编了一个古朴的手镯赠她作护身符。

也有卷册忆起岑浮在二十年前,背着被魔宗宗主打伤叛逃的罗暮衣,假作夫妻,给她下厨,最喜欢做的是椿根馄饨?。

“……”

风颂一册一册地读下去。

他身边的案上,正放着念心莲瓣、芳草手镯,还有椿根馄饨的食谱。

徒弟风漾默了默,小心地走上前,问道:“师尊,线人称,城内寻不到魔主,她的确已离开了。那我们现下是……”

风樯城案事毕。风颂不必留在此处。陆康也当和幽府和离送回仙域。

风颂闻言合上卷册,沉默了会儿,道:

“回望北台。”

他声音寒冷如玉。

“那是她的地盘。”

“她总不至于为了躲仙台,一直不回来。”

恰在这时,门外禀报声起。两个仙官风尘仆仆地进来。正是风颂的亲信。

风颂知道罗暮衣不想让旁人得知行踪,因此便只派了最信任的亲信去查此事,但也没有让风漾外的人知道她的身份。

卷册被风颂蒙上,他起身,来者禀报道:“仙君,属下去查了酒肆交易,也从那从北南下之人口中撬出了一些话。”

“近日,那幽圹来的魔官在和他交易……魑魅海、魍狰的情报。”

情报混杂。

“魍狰……魑魅海?”风颂听到这两个词的时候,脸色却忽然变了。

“妖册。”

风颂翻妖册,当看到“魍狰”旁的“天”字,却是霍然起身,脸色已变得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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