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 她还被这样的氛围吓了一跳。
接触久了, 发现他们也是一群如此可爱的人。
他们会焦虑, 会着急,会被绝望击溃。和其他高中学子没有什么不同。
开学第一天, 夏樣难得不慌不忙,她到教室的时候,距离上课时间只剩半个小时。
昨天不少人在群里说要早点来, 在教室补作业。
可夏樣走到走廊, 她没听到教室里有任何声音。
还以为是自己又来早了。
可当她走进教室, 她发现自己是来得最晚的。
这群人全都在奋笔疾书补作业,却没有吵吵闹闹着“相互借鉴”。
夏樣走到位置上坐下, 陈勉懒洋洋地抬了抬眼:“今天来这么晚?”
“反正没什么事,”夏樣说, “就多睡了会儿。”
“挺好。”
终于不像个只会刷题的小机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夏樣好像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欣慰?
夏樣随意瞥了一眼陈勉, 才发现他刚才那么认真并不是在补作业, 而是在看书。
这本书夏樣曾经尝试过翻看,但最终放弃了。
太晦涩,并不是她感兴趣的领域。
陈勉手里这本看起来已经很旧了,应该是翻了很多遍。
夏樣忽然想起在陈勉家看到的书柜,有关“法”的书就占了大半,甚至还有很多本英文原著,也是翻旧了的。
因为他哥哥的死,他对自己的人生几乎处于放弃的状态,可就算这样,他也没把那些书丢掉。
陈勉不知道这短短几秒夏樣想了这么多,只觉得小姑娘表情越来越严肃。
他会错意:“夏夏,这不是闲书,我作业都写完了才看的……”边说,他还边动作迅速地把书合上,放进了桌肚里。
很像——
以为自己做错事,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的小学生。
夏樣看他:“陈勉。”
她鲜少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喊他,于是他也立刻严肃起来:“”嗯。
“我们说过的,朝春天去。”
听完这句话,陈勉忽然懂了。
这姑娘在心疼他。
家里这些破事,可能他自己都没那么在意了。
可这姑娘在替他在意。
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
明明是新年时对大家的祝愿,此刻却像是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约定。
愣了好一瞬,陈勉才学着她的语气:“好。”
沉默几秒,夏樣说:“要不,你给我打个欠条。”
陈勉被她逗笑。
“行。”
他本来只是想哄一下夏樣,但提笔的那一刻,忽然认真起来。
思索片刻,在纸上写下——陈勉欠夏樣一个闪闪发光的自己。
不光是欠夏樣,也是欠他自己。
“朝春天去”,好像真的变成了,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约定。
写完递给夏樣:“公主,满意吗?”
语气不太正经,夏樣刚要发火,一转头却对上他深邃漆黑的眼睛。
她对这双眼一向没什么抵抗力。
很快哑声。
上课铃敲响。
生物老师杨帆走进教室,悠哉哉的喝了一口茶:“生物竞赛初赛报名结束,意味着课后培训要开始了,参加生物竞赛的同学就辛苦一下。”
杨帆又喝了一口茶,目光扫过有天赋肯努力,却没报名的夏樣,微微叹了口气。
杨帆又交代了别的事:“你们班主任让我顺带说一下,学校下个月有文化艺术节,每个班至少得有两个节目,有意向的同学在马书竹那报名,这个周结束前把名单交给她。”
想了想,他还是补了句:“等到了高三,复习冲刺阶段,你们天天泡在题海里,就很少有这种机会了。请同学们踊跃报名!”
说完,杨帆就让他们自习。
一来,假期刚结束,拿这节课给他们缓t z冲一下,收收心;二来,他知道这群小崽子效率很高,这节课结束,估计就能把艺术节的表演名单确定好了。
在枯燥无味的生活里,艺术节算得上一件大事。
杨帆一出去,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
马书竹是文艺委员,她站到讲台组织纪律:“大家安静一下!有想报名的同学,来我这儿登记。”
底下不知道谁说了句:“去年就是自主报名,节目太多就会有人被刷下来……没意思。”
教室里彻底安静了一秒后,大家纷纷附和——
“对啊,满心欢喜的报了名,到最后还不是一场空。还不如不报了。”
“我去年就被刷下来了,我还自己练了好久呢。”
这种讨论持续了好几分钟,马书竹终于喊了声:“安静!”
这确实是个问题。
“大家有没有什么建议?”
同学甲:“我觉得,咱班可以弄群舞,这样能参与的人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