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哇的一声,捂脸哭了起来,推开了祁硕。
“用不着你们假好心,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你们是一家人,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你们是不是都巴不得我嫁得远远的,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说完提着裙摆就跑了。
一时间,气氛凝结,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沈冬侨看向祁硕,小声商量道。
“要不,我去劝劝吧。”
祁硕点了点头,这时候谁过去都是火上浇油。
小七又不在,现在可能也就沈冬侨的话,小舞还能听进去一些。
周向阳左看看右看看,忙不得迭的跟沈冬侨后头跑了。
“他们?”
祁昭什么人,看着沈冬侨和周向阳亦步亦趋的样子,问了句。
“他们和小舞是旧识。让他们开导开导小舞也好。”
祁硕脸上都是无奈,偷摸摸去拉陆存远的手。
祁昭发觉自己儿子的小动作,一脸不忍直视。
“也罢,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
小舞对于陆存远的偏见根深蒂固,在马场的时候就已经可见一斑。
那时候和祁硕闹翻后哭闹的样子,沈冬侨还记忆犹新。
沈冬侨站在祠堂门外,看着边跪边抽泣的小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
虽然放了狠话,倒是很听他爹的话,真来这里跪着了。
祠堂外,还站着两个小婢女。
绞着帕子,小声耳语着,似乎是想进去又不敢进去。
沈冬侨朝着两人笑了笑,和守在外头的一个婢女,比划了几下,借了块帕子。
婢女脸一红,战战兢兢的递过去,却被沈冬侨身后的周向阳吓得又躲到了一边。
“你别那么凶,吓到人家姑娘了。”沈冬侨轻声道,“我进去一下。”
沈冬侨跨门而入,跪在了小舞旁边的蒲团上,先拜了拜。
小舞侧过身不理沈冬侨。
“你也要站他们那一边?”
“怎么会,我当然是站你这边。”沈冬侨先把帕子递了过去,“眼睛哭肿就不漂亮了。”
小舞扯过帕子擦了脸,又擤了擤鼻涕。
瓮声瓮气地说道:“我哭肿了也漂亮。”
沈冬侨忍着笑,望着前头的几排烛火,询问道。
“小舞,你没发现你哥有什么不一样么?”
小舞吸了吸鼻子,道:“不就是……胡子……没了么……更不牢靠了……”
“你以前说你哥剃了胡子很好看,我现在也这么觉得。”
门槛上咚的一声,是周向阳“不小心”踢了一脚。
忘记了,门外还有个醋坛子了。
沈冬侨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这段时间,他戒了酒,人精神了很多,笑得也比原来开怀。”
沈冬侨靠近了些,说了一些周向阳和祁硕一路上的糗事,终于把小舞逗笑了。
“其实路上,我们还遇到了一次偷袭。”沈冬侨话锋一转,望着小舞道,“陆存远被抓走了,你哥差点拼命。如果真没追上,你觉得你哥会怎么样?”
小舞蹙眉不语。
“你希望他活成原来那样,还是现在的这样?”
沈冬侨耐心开导着小舞。
她讨厌陆存远,根源其实是她在意祁硕,为他鸣不平。
可是感情之中的事情,外人很难说得清。
就沈冬侨了解,陆存远心里也有祁硕。
“都说心病需要心药医。你就当陆存远是一味药,能治你哥哥的心病。”
小舞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最后轻轻说道。
“可我,还是不喜欢他……”
……
门外头的周向阳,看着他们快贴在一起了,又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着急的很。
冷不丁背后就被人拍了一下。
那力道很大,让他误以为是祁硕,刚要掸开了他的手。
结果另一边的肩膀也被按住了,两只肩膀跟上了千斤坠一样。
他这才转头,身后是刚刚给他们带路的两个祁家军。
“小子,跟我们走一趟。”
……
周向阳被带到了后头的小院里。
看着是个小型的练武场。
“将军,人带来了。”
两人行了礼,就退了下去。
祁昭正在绑臂缚,他换上了薄甲,转了转手腕,没正眼看周向阳。
“见了我为什么不行礼?祁硕没教你规矩?”
周向阳纳了闷了,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不过来京都前,祁硕就交代了,一定要收收他的脾气,不会就跟着做就行。
周向阳立马照猫画虎也行了礼。
“周向阳拜见祁老将军!”
祁昭偏了偏头,耳边嗡嗡的。
这嗓门还挺大。
他转过身,上下扫了周向阳一眼。
这往天上长的个头,胳膊上隆起的肌肉腱子,倒是个不错的苗子,就是还要磨练磨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