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小将军呢?”
“在屋里呢,”陆存远进了门,还落了门栓,不冷不热地说道,“不用管他。”
沈冬侨把针线收好,铺开了笔墨。
陆存远则从怀里取出了沈秋芸的状纸。
他们在路上就商量过,
既然不想提及沈秋芸,那么这份状纸自然也要重新整理。
得按照沈冬侨的口吻,重新润色一遍才行。
沈冬侨虽然会写,会看,但是不太会组织,有陆存远在一边指点,自然能事半功倍。
两人又是推敲又是琢磨,
这一写就是半宿。
隔壁的祁硕对着床顶干瞪眼。
他吃完饭就死皮赖脸地跟着陆存远进了屋。
刚找借口摸上手,就听隔壁开始喘了。
他一时嘴贱,说了句,白日宣淫。
陆存远就猛然把他推开。
之后,无论他怎么道歉,都不给他碰了。
啊啊啊,祁硕无声咆哮,
说是谈事,什么事要谈这么久。
他又不敢去敲门。
早知道就不排周向阳的班了。
本想搞搞这小子,结果难受的是他自己。
……
越是夜深,越是安静。
越是安静,越是让人昏昏欲睡。
刚开始周向阳还跟黑土小声说着话。
没一会,黑土就不理他了。
细看才发现,已经站着睡着了。
周向阳盯着黑漆漆的天看了会,又盯着黑漆漆的地儿看了会。
无聊地开始抛香囊玩。
不远处,传来一阵连续的脚步声。
很轻,但是很快,像是在急促地跑着。
这时辰了,驿站可能会来客人,可就算有客人,也不会跑步前行,不然这满地的泥巴都能溅一背。
周向阳立马坐了起来,侧耳听着动静。
忽然一股奇异的香味顺着风飘来。
不对!
周向阳连忙屏住了呼吸,他把手里的香囊捂在手心。
里头的香料,闻着清凉又舒服,瞬间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他正要站起身,却看到黑夜之中一个人影极速往他这边跑来。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打了个照面。
一把弯刀已经猛削而来。
周向阳来不及抽剑,只用剑鞘格挡了一下,然后一脚就踢在了来人的前胸。
那人被踹出老远,翻滚了几圈后才昏头转向地爬了起来。
那人没想到周向阳是坐着的,刚以为就是个个头不高的看马小厮。
结果,等周向阳站起来,才发自己才到人胳肢窝。
周向阳的眼睛在黑夜之中带着些兽类的色泽,
他不可能再给人偷袭的机会,抽刀反击。
男人顿觉不妙,像是被猛虎盯上了的猎物。
弯刀和长剑再次交锋。
巨大的冲击力,弯刀被砍出了巨大的豁口。
惊人的压迫,压着男人已经无力起身。
周向阳用力一别,弯刀和长剑都断了。
他没有收力,断剑压在了偷袭者的颈侧,瞬间就切开了偷袭者的脖子。
第20章 迷烟
敌袭!
周向阳来不及去擦脸上的血,就快步绕过马厩往驿站前面跑。
一路上,那奇怪的香味更浓。
驿站门半开着,正对着的地方有几个冒着烟的火把头。
从里头到外头,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
周向阳秉着呼吸上前摸了个最近的人。
有气,没死。
看来那股香味是迷药。
只是他运气不好,没有被迷晕过去,才会引来“杀身之祸”。
里面的香味更浓,烟浓得散不开。
如果这样进去,周向阳就算用香囊堵住鼻孔恐怕都得晕。
怎么办?
他看着里头烛火摇晃,人影正往楼上走。
他把目光转向二楼的一扇窗户。
这里距离二楼的窗户有四米高。
他猛然用力把断剑插在了木柱上,往后退了三四步后又一个俯冲,一脚踢在墙上,另一只往上,借着短剑的剑柄再次往上跳。
手指攀上窗沿,周向阳悬空的身体在半空中危险地晃动着。
他泛白的手指猛然用力,四根手指骨节凸起,指甲在木质的窗沿上掐出深痕。
另一只手往上捅穿了窗户纸,借着小臂的力量勾住窗框,终于稳住了身体。
周向阳两三下暴力拆掉了头顶的半扇窗户后,钻了进去。
落地一个驴打滚,门就从外头被人撬开了。
一个带着浓烟的火把头被扔了进来。
周向阳用袖子捂住口鼻,一脚给踢回了门外。
门口的两个蒙着面的黑衣人刚要关门,就看到滚回脚边的东西,齐齐一愣。
他们看到门内窗户半开,一个黑影笔直地站在屋内。
偷袭败露,必要灭口。
……
沈冬侨和陆存远腾抄完状纸后,已经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