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存远紧绷的手动了动,却没有抽回来。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对你来说或许无足轻重,但是对我来说却是弥足珍贵的。那是我最快活的一天,所以当你不辞而别的时候,我才会觉得生不如死……”
祁硕把身体往前靠了靠。
“我后来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你是悬壶济世的医者,有着一颗比谁都仁爱的心,对我说这样的承诺也不过是为了让我活下去……而我却当真了,我是不是很蠢?”
祁硕笑着说道,眼中却是深沉的忧伤。
陆存远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解释。
在他看来,再去追究以前的事情不过是徒增烦恼。
祁硕谈了一口,道:“我父亲说的对,我这样的人不配做他的儿子,更配不上你……”
如此平静的,甚至带着自嘲的口吻说出当年的事,这样卑微的祁硕让人心疼。
陆存远心里头也是一阵钝痛。
他想告诉他并不是这样,
他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
可是他不能……
祁硕把陆存远的手拉来过放在自己的胸前。
“就算这次我明明知道你被我逼迫的,可是我心里还是好高兴,我是不是很可恨?你恨我吗?存远?”
手掌下的心跳如鼓,
炙热非常……
“昨晚,不过是一场意外。我也是男人,不需要你负责,更不会恨你。”
陆存远想要把手收回来,祁硕却不肯,反而顺着他手又靠近了一些。
“我希望你恨我的,那样至少你不会再忘了我……”
祁硕的呼吸打在陆存远的脸上,
太近了,
镇定如陆存远也开始慌张起来……
……
“大哥,”
突然门外,小七的声音突兀得响起。
陆存远像是触电一般,按着祁硕的肩膀把他推开了。
祁硕一脸的失望,
只差一点儿
差一点儿就能亲上了。
他心里懊悔的要死,恨不得把外头的小七拖出去痛打一顿。
“你出去。”
陆存远脸色又冷了下来,
他居然差点又着了这小子的道。
……
祁硕再恋恋不舍,
也只得站了起来,一脸要杀人的表情掀帘而去。
“不是让你盯着姓许的么?来这里做什么?”祁硕语气不善地问道。
“大哥,村里死了个人,牵涉到了沈小姐和周向阳……”
祁硕神色一变,追问道。
“是什么人?怎么死的……”
小七低头把发现尸体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陈老二是在傍晚的时候被人发现的,死状极其凄惨,喉咙被割断放血而死,最残忍的是舌头还被割了下来,不知道被哪里的野狗吃了。
“身上钱财可还在?”
“没少,都在。”
祁硕思索了一下,
杀人,辱尸,
带着十分明显的打击报复行为,听着像是仇杀。
“那这人和周向阳他们有什么关系?”祁硕又问。
“下午的时候,他和沈小姐在祠堂里因为税金的事起过冲突,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
“许鹿回下午在做什么?”
祁硕觉得这事儿像是冲着周向阳夫妻来的,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一直在看书。”
“看书?”祁硕不屑地笑了笑,“这家伙跑这穷乡僻壤来看书,谁信?走,去看看!”
“你们等等,”忽然屋里头的陆存远也走了出来。“我也去。”
祁硕刚想说不行,就被陆存远的眼神刀了,只得闭嘴。
第160章 (修改)玉米地里的尸体
新生的玉米杆子柔嫩,一点风就吹得簌簌地响。
白日里看着长势喜人,晚上再看却略显阴森。
玉米地被割掉了一小片,边上插着火把,照得十分亮堂。
陈老二的尸体躺在地上,上头盖了一块白布。
以其为中心,两边又划出了一条清晰的楚河汉界。
低声啜泣的陈老二媳妇和两个孩子在一边,三人后头站着不少人,时不时上前安慰一声,又时不时看对面一眼,只是那眼神都透着惧怕。
周向阳和沈冬侨站在另一边,他们身侧空荡荡的,对比之下,十分势单力薄。
其实他们这边原也有人的,前头胖姐一家过来过,又被沈冬侨劝走了。
一来这事儿,他们在也没用,二来也怕吓坏了二墩儿。
沈冬侨皱着眉头,看着地上死于非命的陈二。
知道陈二死时,他和周向阳刚回家不久,正要洗漱。
小七先一步让人通知他们,让他们暂时避一避。
但是沈冬侨觉得,这种事,越避越是说不清楚,还是跟了过来。
上午还是鲜活的人,这一刻却成了没了生息的血肉。
再怎么样,沈冬侨心里还是有些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