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担心他吧。
难过得好像要当场哭出来一样。
好想亲亲她。
抱抱她,
好好安慰她一番。
周向阳说想亲自送俞文柏并不是一时冲动,或是想逞英雄。
他心中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他知道巡防换人的时间,只要找准时机就能把俞文柏弄出去。
只要出了村,之后就都不是问题。
自然有人会为他们保驾护航。
到了湫水县后,俞文柏该看病看病,该报官报官,他也能顺便去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完。
再回来一同剿匪。
……
这时候,二墩忽然急匆匆地从外头跑了进去来。
“陈伯伯,冬娇姨,向阳叔,外头忽然来了好多人,你们快去看看。”
二墩一直听话的,在尽职尽责地“望风”。
他的话让屋里头的几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难道是那个“冒牌货”发现他们了,带人来抓俞文柏了?
“有些什么人?带没带武器?”
周向阳先问了一句。
二墩想了想回道。
“就村上的伯伯婶婶,哥哥姐姐,他们好像都过来了,在看墙上的大字。”
“什么字?二墩你慢慢说。”
沈冬侨蹲下来问二墩,让他理清楚思路再说。
二墩有时候说话急,只捡部分说,容易一惊一乍。
“我就认识几个字,嗯……最大的有两个字,第一个字是公母的‘公’,然后就不认识了。”
“是公示。”
陈志高想了想回道,集市上,离他店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布告栏,平时会贴一些村里的公示。
“然后呢,下面还写着什么?”
在沈冬侨循循善诱之下,二墩绞尽脑汁,回想上面他所认识的几个字。
“加……田……另……四年……银两……”
二墩的CPU运行地都快冒烟了,终于憋出几个字来。
沈冬侨凭借自己的脑补组织了一下。
“是不是说,要加田税?这事儿不是已经在办了吗?”
那后面的四年和银子又是什么?
“补四年的田税,可以折成银子。”
俞文柏比较有经验,毕竟他就是做这一块的。
每年到了一定的月份,县里都会进行查漏补缺,对于少收漏收的税务进行核对。
虎啸村脱管这么久,严格一点的话,要求补田税也是合理的,可是他们新上任的县主体恤虎啸村前些年的不易,官府毕竟对他们有亏欠。
给俞文柏的指令中并没有补税这一说。
经过俞文柏这样一解释,大家都明白了。
“落款处,是不是有一个方形的大印?”
俞文柏心心念念着他的“印章”,又问二墩。
“是的,方的,红的,上面都是笔画,我看不太明白。”
二墩捏着裤腿有些难为情,他认得字还是太少了。
俞文柏一脸的凝重。
“恐怕这个山匪已经坐不住了,想要尽快拿钱走人。”
“这村长能答应?”
沈冬侨接着问道。
“村长答不答应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那个印章,这印章盖下去,就代表了湫水县。”
俞文柏很无奈,这是他的“过失”。
没能护住“印章”,还让歹人偷了去,他心头懊悔不已。
众人心里头都明白这个道理。
胳膊拧不过大腿,一个小小的虎啸村,怎么能抵抗得了湫水县的指令。
就算再不情愿,再不甘心,又有多少人敢真的反抗。
为躲避这税,有勇气去离乡背井。
现在外头更乱,不然前段时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外村人跑来这里安家落户。
虎啸村的大都是原驻村民,几辈子都在这里了,就算山匪猖獗的那几年都没有多少人想着要彻底逃走。
在这里至少还有田,有地,还有片瓦能遮风挡雨。
权衡之下,大部分人最后都会选择交钱,然后继续缩衣紧食地过日子。
这也正中了那个“山匪”的下怀。
“补税也是需要时间的,正好可以用来稳住那山匪,等待援兵。”
陈志高抱着手臂,给他们分析,实在是怕他们太悲观了。
深陷乱局之中,容易看不清事情的全貌。
“你们也不易久留,我再不开门,恐怕要惹来怀疑了。”
“确实。”
俞文柏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累赘,说到底一切的源头就是他,说完他揭开被子就要走。
“等等,你要这样出去,都活不到出村,你信不信?”
陈志高按着俞文柏坐回床上,心里头真是纠结得很。
“我给你乔装一下,你们三个去外头等等。”
陈志高真是被这忠烈有余,智谋不足的俞大人给气到了。
他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