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张开怀抱,温焓上来把人抱住。
“陆小望很像你,不高兴的时候更像。”温焓道。
“陆小望看到你还有不高兴的时候?!”
温焓:“唔!不是,是看见你的时候,特别是被冯啸吵醒那次,小家伙看起来特别像你。”
陆卓勋:“......”
陆卓勋哼了一声,“那小子看见我就冷着张小脸,也就喂奶的时候能给人笑一个,还不知道是笑给奶瓶的,还是给我的。”
这人果然很在意,温焓乐道:“陆小望很喜欢你的。”
这倒是真的。
那小子虽然对他不笑,但看的出来,还知道自己的亲爹是谁。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双双进入梦乡。
温焓开始乱七八糟的做梦。
上辈子的画面犹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一遍遍播放,最终停留在一片荒野的海岛。
那时候他大概十四五岁,和组织里一般大的孩子一起,被扔到荒岛上。
整整两个月,十几个孩子,有的被扔到海里时受了伤,根本没能爬上岸。
有的爬上了岸,却因为受伤,没逃过感染,死时受伤的肢体肿的变形。
在岛上的第四个星期,疾病开始在幸存者中蔓延,持续的低烧让他们渐渐失去力气,每天睁开眼都能听到新的死讯。
温焓开始记不清他掩埋了几个同伴的尸体。
组织里的人情淡漠,因为他们不属于自己,也没有明天。
但这些孩子有的曾对他笑过,有的和他说过话。
温焓无法看着他们被海鸟和野兽分食。
他想尽量给他们最后的体面
天气越来越恶劣,巨大的风浪让食物的获取变得更加困难,在这种情况下人会变成野兽。
在岛上的第六个星期,温焓独自躲在搭好的简易庇护所里。
这里是离水源最远的地方,也是离同类最远的地方。
轰隆!
天边闪起一道闪电,倾盆大雨如注而下,诡谲的海岛天气不可预料的袭来,气温开始急速下降。
温焓在雨夜里独自承受着低温和饥饿带来的煎熬。
轰隆!
耀眼的白光再次笼罩住庇护所,蓦然映亮一双充血的眼睛。
那人双手举起尖利的树枝,朝温焓的胸口猛地扎过来。
温焓就地一滚,躲过致命的攻击,可身下却现出大片血水。
是谁的血?
温焓想。
下一秒场景再次变化,温焓看见他在掩埋一位伙伴。
天上的雨还在下,瓢泼大雨冲开掩埋尸体的泥沙,露出苍白英俊的脸。
陆卓勋——!
“陆卓勋!陆卓勋!”
温焓拼命的喊掩埋在泥沙下的人,双手疯狂的在沙滩上挖掘。
“陆卓勋!”
每一次呼喊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温焓!温焓!你做噩梦了!”
陆卓勋从身后大力抱住沙滩上的温焓。
他整个人被腾空抱起,两条长腿还在挣扎。
陆卓勋只能全力抱住他,一遍一遍喊他。
天边的闪电闪了几下,雨势终于变小。
“温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温焓终于回头看他。
苍白的脸上,双眼猩红,雨水和泪水交杂在一起。
他喃喃道:“陆卓勋,我不是特意把你埋起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事......”
陆卓勋抱着他,一遍遍抚摸他的后背。
温焓终于冷静下来。
“温焓,醒了么?”
“嗯。”嗓音仍带着哭腔。
“做梦我出事了是不是?”
温焓又嗯一声,紧紧的抱着陆卓勋道:“陆卓勋,谢谢你把食物分给我,我一定带你活着出去。”
陆卓勋看着面前意识混沌的人,心疼又疑惑。
短暂的清醒过后,温焓沉沉睡去。
半夜海岛突然下起大雨,电闪雷鸣,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淋湿了。
陆卓勋把温焓和自己身上的湿衣服脱掉,翻身把人压在下面,高大的身形近乎把人笼住。
温焓是被热醒的。
醒来就看见陆卓勋光、溜、溜的趴在他身上。
他一惊,动作比脑袋先行,手脚并有,就地要把人掀翻下去。
看他的眼神,陆卓勋就知道要坏,侧身一躲,同时双手抱住对方,一副我如果掉下去,一定拖你下水的架势。
温焓仍旧满脸问好,搞不清楚状况。
陆卓勋知道这家伙做完噩梦醒来的时候又忘记了,一时又好气又好笑。
“温焓,你还好意思踹我,我身上的衣服都叫你扒下去了,要不是我拼命抵抗,连这个我也保不住了。”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的向自己身、下看去。
温焓面色隐隐发红,“你胡说!”
“我胡说?!你昨晚对我动手动脚,我险些贞洁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