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上次来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宫笑尘对他的小助理很不一样。
只是不一样到什么程度,现在还不好说。
“喂,你等等我……”宫笑尘身高腿长,脚步也快,稍一恍神的工夫,郑为宣已经落下一截。
郑为宣继续揶揄:“他又跑不了,你着什么急?”
幸好电梯没来,郑为宣才赶了上来。
两个人上了楼,从电梯出来,转过一个方向,郑为宣眼前一亮,惊讶道:“那不是你的助理吗?”
哪怕换了衣服,郑为宣还是一眼认出来。
孙微言穿着长袖条纹衬衫,内搭纯色T恤,下面是浅色牛仔裤,他见惯了孙微言穿正装,几乎忘了他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这一身既青春亮丽又充满朝气,不知道比平常故作稳重的打扮好了多少。
“难怪要找他去演戏。”郑为宣称赞了一句,目光转向宫笑尘,发现他和自己一样,把欣赏写在脸上。
孙微言没注意到他们,继续往前走。
郑为宣灵机一动,他碰了碰宫笑尘的胳膊:“你说,我如果去捂上他的眼睛,他会以为是谁?”
那还用说吗?
宫笑尘理所当然地想,他的小助理眼睛里只有他,也只能有他,所以一定会以为捂他眼睛的是他。
宫笑尘胸有成竹地下了注。
结果呢?
那是一个与宫笑尘无关的名字——阿星。
宫笑尘肯定听到了,不然不会招呼也没打,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惜没看到他的表情。
郑为宣遗憾地想,一定特别精彩。
他让孙微言去拍戏,自己去找宫笑尘。
郑为宣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听,他知道宫笑尘不会接了,一路走一路问,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终于在咖啡厅的角落里看到了他。
外面风大雨急,室内也一片愁云惨雾,桌上的玫瑰卷了边,一副颓败萎靡的样子。
宫笑尘夹着一支烟,没点,雨把落地窗分割成七零八落的样子,密密匝匝的痕迹牢牢遮住视线,他却固执地盯着窗外,拼命想要看清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让我一通好找。”郑为宣提了裤脚在他对面坐下,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输了。”
宫笑尘视线未收,淡淡道:“是吗?”
郑为宣隐隐觉得不好,宫笑尘不是要反悔吧。
“你没听到吗?孙微言说的不是你的名字。”
“是吗?”宫笑尘还是那副淡淡的神情,好像雨幕下的山峦,拢着层层雾气,连声音都变得缥缈。
他把烟扔在桌子上,叹息似的回答:“太远了,没听到。”
郑为宣大惊:“还能这样?”
今天的宫笑尘格外反常,说了不去看拍戏,没过多久又改了主意,说好了要打赌,现在又假装没有这回事。
这还是他认识的宫笑尘吗?
以前的宫笑尘是霸道,但还算讲理,现在倒好……
郑为宣气急败坏道:“你这不是耍赖吗?”
宫笑尘不管,他好像认定了一般,耍赖就耍赖,总比承认要好。
算了。
郑为宣能理解他,如果是自己痴心一片,对方却叫了别人的名字,他也会伤心的。郑为宣不再计较,拉上宫笑尘喝了两杯。
他们坐到中午,剧组那边差不多该收工了,郑为宣为了一尽地主之谊,给剧组安排了午宴,宫笑尘作为投资人,理应过去一下。
宴会厅里,剧组的人都到了,制片人、导演过来和宫笑尘打招呼,宫笑尘四处搜寻,就是没看到孙微言的人影。
那个说拍完后马上回来的人食言了。
孙微言也在吃饭。
和郑为宣分别后,他急匆匆地赶往拍摄地点,才一进门,突然跳出来的人捂上了他的眼睛。
孙微言都麻木了。
今天怎么没完没了?
他心有余悸,再不敢造次,小心翼翼地问:“谁、谁啊?”
原本兴致勃勃的人如坠谷底,颜星耀难掩失落:“是我。”他以为孙微言会在第一时间叫他“阿星”,结果连这点默契都没有。
“是你啊。”孙微言明明听出来了,却不敢乱动乱摸,一句阿星就在嘴边,却没有叫出口。
“是。”颜星耀放下手,“你终于来了。”
他早就看到孙微言,一直想和他说话却苦于没有机会。后来,他想了一个办法,颜星耀求副导演去把人叫过来,就说这边缺人,需要孙微言串个角色。
“原来是这样。”孙微言还觉得奇怪,他和副导演也不熟,对方怎么会知道他拍过戏。
“来吧。”颜星耀把他介绍给几位主演,还有灯光、摄像之类的工作人员。
在颜星耀的安排下,孙微言作为前景演员拍了几场戏,要么和主角一起挤在电梯里,要么在主角从走廊经过时假装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