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困,但是最多只能睡着五分钟,然后立刻就会被惊醒,接着是至少半个小时的辗转反侧。好不容易再睡着,又会在三到五分钟内惊醒……
如此反复,无论如何都不能起到好好休息的效果。
其实在“三强争霸赛”结束的那天,她就发现自己变成了这样,完全都没有找到原因。
她找庞弗雷夫人要了安眠的药剂,喝过之后沉睡了一整晚,可是压抑得透不过气,就像被关在了狭小的箱子中动弹不得一样。
更好像旁边还围了好几个黑色的影子,瞪着无神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她看,还在用着嘶哑低沉的声音一直说话。
“不见了。”
“那怎么办?”
“她还有用吗?”
“居然弄丢了?”
“不见了……真的不见了……”
想看清是什么人,但是看不清。
想要躲开他们,可是动不了。
这个过程,特别特别的煎熬。
于是她好不容易醒来之后,一天一夜都没敢再闭上眼睛,导致第二天更加疲劳……
暑假的第一个清晨,艾咪听着走廊里的脚步声,就再也不能闭上双眼。只得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强行起床,又呆呆的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怔,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炭球鲜少的没有睡在猫窝,而是趴在了她的床头,一直守着她睡。看到她醒来,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就继续“呼呼”的睡去了。
“睡的真好啊!”艾咪此时此刻是无比羡慕炭球的,还不禁摸了摸它黑缎子一般的皮毛。
然后下床,从床底下拖出自己的箱子,毫无任何目标的扒拉着里边的东西,大概是想先拿出自己的暑期作业什么的。
一只旧信封随着书本被带了出来,飘到了她的脚边。拿起来仔细一看,上面的字迹那么陌生,又特别熟悉,写的是迪戈里家的地址。
“对啊,答应过要去看塞德的。”艾咪自言自语起来。
于是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强行的打起精神,坐在小书桌前,先给迪戈里先生和迪戈里夫人去了一封信。
『迪戈里先生,迪戈里夫人敬启:
承蒙受邀,如若方便,我将在本周日,也就是明天上午前去拜访。如果临时不方便,请再回复我方便的时间,我会按照您的时间前去拜访。——艾咪·李』
写完之后,洗漱整理完毕,出门去借了酒吧的猫头鹰,送走了这封信。
还没到傍晚,猫头鹰就回来了,并且带回了迪戈里夫人的回信。
『李小姐,我们很高兴你愿意前来拜访。这个周日我们非常方便,那一整天,我们都会非常欢迎你的到来。——迪戈里』
于是在次日,艾咪疲惫的头昏脑涨,强行打起精神,先去古灵阁换了麻瓜的钱,然后带着礼物,乘坐上了麻瓜的巴士,去往迪戈里家地址的附近。
由于在车上一不留神就会睡着,还坐过了站,最后不得不换了的士,直接把她送到迪戈里家门口。
到达之时,已经将近中午了。
迪戈里夫人好像已经等候多时,就在艾咪还在外面一再的确认门牌时,就开门出来,冲她喊道:“李小姐,你终于来了!”
艾咪简直有点受宠若惊,心说:这就是被重视的感觉吗?
提着礼物走进了那个家门,入目是很整洁的客厅,也比陋居宽敞很多,家具也没那么破旧。与陋居一样的,是随处可见被施了魔法的东西,自动在扫地的扫把,以及在自动织围巾的竹针。
艾咪没来由的开始紧张,把手中的礼物交给迪戈里夫人:“一点小礼物……我也不知道该准备点什么。”
迪戈里夫人脸上露着很苍白的微笑:“你能过来,我们就已经很开心了!但是我老公临时被叫去加班,所以家里只有我跟塞德两个人在。”又问她:“要去看看塞德吗?麻瓜的医生说,根据他的身体状况,可能随时都会醒。”
意思就是说,塞德里克没有什么严重到不可恢复的伤势,完全是一个健康的人。
可是,他醒不过来。
艾咪点了点头,跟着迪戈里夫人走进了旁边的卧室。很明亮温馨的一间卧室,里边沉睡着塞德里克。
就像所有高中男生的卧室一样,里边贴着喜欢的魁地奇球队的海报,书桌上堆着他喜欢的书,窗子上装饰着姜黄色的窗帘,被子也是黄灰的赫奇帕奇色。
床头贴了两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照片,一张是艾咪踩着半截扫帚杆儿在对战斯莱特林,另一张是艾咪和塞德里克在帕笛芙错位假装接吻。两张黑白的照片,都是会动的。
塞德里克就像很普通的在睡觉一样,呼吸很轻很轻,脸上没有什么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