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黎尔在店里娇柔窈窕的走来走去,跟烤串店老板说话互动的乖巧模样,庄敬佑终于想起来了,在哪里见过她,在他们十六岁去苏城打篮球联赛的时候。
在思锐中学附近的台球馆里,黎尔被人欺负,温知宴二话不说的上前去救她。
他们篮球队的人那天都在那间台球馆里,见状后都在开玩笑说,温知宴想要找小老婆了。
因为那时候顾沐颖在高调的追求他,总是跟在他身边,他对顾沐颖爱答不理的,可是温知宴的为人处世方式一直都这样,庄敬佑当时还以为他们是一对。
那一天,温知宴抱着眼睛上被蒙着黑布的黎尔找台球馆老板娘帮忙照顾她,庄敬佑他们几个男生都亲眼看到了。
那是第一次,温知宴抱住女生在他的怀抱。
有生以来,他主动跟一个女生亲近。
黎尔哭得满面泪痕,忍不住的抽噎着,娇弱的栖息在他怀抱里,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他垂眸瞧她的眼神缱绻又炙热。
庄敬佑他们去了解了情况,知道那天如果温知宴不救她,她这辈子就绝对是毁了。
那日他们刚结束完训练,教练放他们短暂一天的时间,他们先在台球馆玩乐,然后准备去山上玩篝火烧烤。
温知宴后来缺席了篝火烧烤,奔去收拾欺负黎尔的混混了。
庄敬佑还以为经过这场英雄救美之后,温知宴真的会多一个小老婆呢。
结果那个夏天,篮球赛打完了,他们离开苏城,回到各自的学校上学,温知宴身边也没有出现任何莺莺燕燕,跟顾沐颖的来往更是就此打住。
而且,温知宴从高中,大学,甚至进社会,一路都没谈恋爱。
庄敬佑心里有了浓重的好奇,没想到在温知宴的感情空窗了漫长的十年之后,温知宴才选择跟黎尔在一起。
趁黎尔不在桌边,他问:“温知宴,十年?”庄敬佑想明白之后,用服了的口气跟温知宴确认。
“什么十年?”余慕橙耳朵尖,问他们道。
庄敬佑觉得让女人听到这个揣测,有点儿丢他们这种高门公子哥的脸面。
或者他猜错了,不可能是这样,温知宴这样狂傲拽酷的男人怎么可能忍耐所有,去暗自喜欢一个人十年。
“陈奕迅,十年。”庄敬佑很快就敷衍了过去,问烤串老板,“老板,你这儿有音响吗?弄首歌来听。”
温知宴的神情很放松,见装敬佑转换了话题,就不再回应。
余慕橙的好奇心被撩起,跟着问:“你俩打什么哑谜呢?还陈奕迅十年。”
“我想听歌了,让老板把陈奕迅的十年打开不行吗。”庄敬佑说。
“有啊。”老板很快把自己的小蓝牙音响打开了,要不是庄敬佑开口,他还不敢开,怕吵着他们。
现在时间还早,店里只有他们四个人在,一般来吃烤串的都是夜猫子。
老板瞧见庄敬佑跟温知宴停在路边的名车,轻易的就知道他们身份不凡。
于是在陈奕迅的《十年》歌声中,黎尔回到温知宴身边坐着,告诉他:“都帮你拿完了。羊腰子拿得少,吃多了上火,我给你捡了不少蔬菜。”
温知宴咬她耳朵,悄悄说:“老婆真乖。”
黎尔怕腻歪的将他的俊脸立刻掀开了去。
听到熟悉的前奏旋律,她问余慕橙,“怎么放这个歌了?”
余慕橙耸了耸肩,回答:“庄敬佑点的,给温知宴点的。”
见到脸上总是挂着甜笑,心里却有千千结没打开的黎尔也一副不知究竟的懵懂,余慕橙再想起黎尔上大学那几年,在蒙特利尔,余慕橙不止见到温知宴在那个异国城市出现过一次。
余慕橙有些明白,庄敬佑为什么要给温知宴点一首十年了。
撸完串,店外夜色迷离,寒气逼人,两对情侣尽兴的分别。
黎尔坐温知宴的车走了。
余慕橙先送他们离开,再坐上庄敬佑的车,翘臀贴上副驾的真皮车座,她客气的问:“敬爷,我抽根烟,行吗?适才在羊肉串店禁烟,憋好久了。”
庄敬佑点头,“可以啊。不用这么客气。”
于是余慕橙把车窗打开,迎着寒风跟冬雪,点了一根烟,送到潋滟红唇边,深吸一口,然后娴熟的喷出绵长烟圈。
庄敬佑侧眸瞧余慕橙,探身上来,体贴的帮她系上安全带,问:“你怎么有点儿惆怅,所以吃羊肉串也能致郁吗?我只听说过吃烧烤致癌。”
余慕橙笑了,“致郁跟致癌,你选哪个?”
庄敬佑回答:“爷都不选。”
“得了。”余慕橙再吸了两口黑魔,小巧的鼻翼继续喷出烟圈来,说,“你怎么不问我怎么认识温知宴跟黎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