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他快,楚蓝更快,出指如风,砰砰两下点在厉盼归的穴位上,将他定在原地。
他的母亲看不见儿子要来搀扶自己、被点了穴道,只知道自己手臂没了知觉。
厉胜男、姬晓风都看见,她正前方放着一个简陋的石桌,磕在上头定然是头破血流。
厉盼归的母亲是个失明多年的人。
这又是她的房间。
她日日夜夜都在这间小小的石室里,就算看不见,也对这间石室里所有的摆设了然于胸。
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样摔出去会磕到石桌上。
为什么儿子不来帮自己、侄孙女也没有动静?
难道那个自称侄孙女师父、给自己疗伤的年青女子心存歹意、对他们做了什么?
“喝!”
以为亲人遭遇不测,女人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就在脑袋即将碰到石桌的一剎那前,她的双腿一个用力,整个人旋身而起。
用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姿势稳稳地站住了。
她自己却好像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盼归?胜男?你们怎么了?”
厉盼归虎目含泪,大叫道:“妈妈!你能站起来了!”
女人一呆,喃喃说道:“我、我站起来了、我的腿……”
她的腿一软,又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这时厉盼归厉胜男几人都看出来楚蓝这是在给她治腿了。
他急忙转头问道:“楚、楚女侠,我妈妈她的腿不是好了吗?我是不是耽误你给我妈妈治病了?”
他一个满脸大胡子,几乎看不清面容的野人,一口一个“我妈妈”,很有几分滑稽。
只是没有一个人有心情注意这个。
楚蓝道:“她的腿脚已经痊愈了。只是人的习惯不是一日一日养成的,她瘫痪多年,早已经不会用自己的腿脚,所以方才我逼了她一下。情急之下她出于本能地用了腿脚,你一叫醒,她就又记得自己没法用腿脚了。”
厉盼归忙问:“那怎么办?”
楚蓝出指如电,解了他的穴道:“既然忘了,再慢慢想起来就是,总不会像刚学走路的幼童那样慢。”
厉盼归母子二人连连点头:“是,我们好好练、慢慢来。”
楚蓝道:“至于你母亲的眼睛……”
厉盼归母子二人连忙说道:“瘫痪能治好我们已经很高兴了!眼睛看不见也没关系。”
“是啊,我失明多年,已经习惯了!在这岛上跟看得见的人一样的。”
楚蓝无奈道:“不是不能治,只是需要一些药材,还需要你母亲将身体调理好一些,双管齐下,才能好得快。”
“什么?我妈妈的眼睛也能治好?”
“我有希望能看见!太好了!太好了!”
见叔叔母子二人高兴得忘乎所以,厉胜男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楚蓝道:“这岛上缺食少药,不利于调理身子,咱们得尽快找到乔北溟的宝藏,回到中原。”
说起乔北溟的宝藏,厉盼归和厉胜男三人表情都变得凝重了许多。
叔侄二人对视了一眼,厉胜男道:“不行,我们要先解决了孟神通报了灭门之仇,再将岛上那些人……赶走,再去寻宝藏。”
厉盼归就比她直接多了:“乔师祖留下的宝藏本就是给咱们厉家的,把上岛的这些人全杀了,咱们再去取宝回中原就是。”
楚蓝摇了摇头:“杀人寻宝?”
她道:“你们家为了这个宝藏花了两百多年的时间,可称得上是一无所获,有这精神,拿去做生意、自创武功开宗立派只怕都不成问题。”
她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们家足足花费了两百多年,可寻到了任何宝藏?”
厉盼归和厉胜男齐声道:“乔师祖当年被张丹枫重伤,孤身出海,最后藏身于这海岛上,他老人家一生的积蓄都在这里。只是我们没有找到罢了。如今我们叔侄二人团聚,一个有地图、和画轴,一个对这岛上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一定能找到宝藏。”
楚蓝:“你们也说了,乔北溟被张丹枫重伤,他出海等于是逃命了,又只是一个人,能带得了多少东西?总不能一箱金子一箱银子吧,重伤的乔北溟带得动这么多东西吗?总不能是带着一匣子银票吧?三百年前的银票,现在找到了还能有钱庄给兑银两吗?”
厉盼归和厉胜男一时都有些愣神。
楚蓝又道:“把他毕生所学传下来倒是有可能的,或许还有他自己用的神兵利器什么的。但你们就为了一点武学典籍、几样武器,花几百年时间,现在还准备大开杀戒,真的值得吗?”
厉胜男神情一厉,语气坚定不移地说道:“不管值不值得,这是厉家祖宗遗训,我们一定要找到乔师祖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