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楚瑶叹出口气,恼他贼心不死,狠狠拧了他一把。
季凛云裹着被衾,蜷缩成一团,无声痛着。
“太医说要好好修养七日。”孟楚瑶唤杏月桃月进来,久违地将矮榻拿出来,摆在卧榻边上。
等人退出去,毫不留情将泪眼汪汪赖着不肯动的季凛云,五脚推下榻,冷然将帷幔拉上。
七日一过,季凛云迫不及待命人撤去矮榻,将孟楚瑶揽在怀里,深深埋进她的颈项中。
还有两日,顾初霁便要离京返回边塞,孟楚瑶提出要亲自在城门上的观景台,目送顾初霁离去。
等顾初霁离京这日,满城出动,所有官员也都身穿官服,陪着帝后站在城门目送顾初霁离京。
第29章 父皇
月黑风高, 三更半夜,四下寂静无声,一处宅院里忽然有妇人低声惊叫。
“你说什么?尤氏的儿子是当今圣上的种!”冯婉双眉竖起, 圆胖的五指掐住夫君何满仓的耳朵,狠狠往上提, “你包庇那妇人,竟敢扯种慌, 想掉脑袋是不是。”
何满仓歪着脑袋, 哎呦呦地惨叫:“夫人,你听我详说, 有关圣上的事,给我十个脑袋我也不敢瞎说啊。”
冯婉重扭最后一下,松开手:“仔细和我说说, 怎么一回事。”
“嘶!”何满仓搓着耳朵, 嘶呼嘶呼吐冷气, “这事还要从三年半前说起, 皇上还未登基, 我带着尤氏赴一场宴会。”
尤氏是他背着夫人偷偷养的外室,容貌艳丽, 眉眼楚楚可怜, 他一见倾心,当日为她赎身, 养在一处偏远的宅院中。
他有五六个臭味相投的好友, 轮流着举办宴会, 一同饮酒作乐。
宴会在城郊一处僻静的竹林中, 他带着尤氏走进屋时,看到了陌生的面孔, 正是当今圣上。
他也看向他们的方向,不过看的不是何满仓,而是他身旁的美人尤氏。
冯婉皱眉,怀疑道:“怎么可能,圣上的妻子可是孟大将军之女,二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后院除了皇后别无二人。”
何满仓窘迫地咳嗽一声,“俗话说人不可貌相。”看着夫人鄙夷的目光,大声道:“我可是留有证据的。”
冯婉伸手,“拿来看看。”
“你先听我说完。”何满仓招招手,让夫人凑近,他举起手挡在嘴边,低声说:“皇上看着尤氏,眼睛挪都挪不开,最后与我说今夜将尤氏留下,还给我块玉佩,上面刻有凛的字样。”
说着他从胸口拿出一只成色极好的和田玉,边缘雕刻为飞龙,飞龙环绕的中间刻着一个“凛”字。
“我不仅仅有这一个物证,尤氏她那里还有件牙白色绸缎里衣,圣上特意赏赐她。”何满仓洋洋得意地抬了抬下巴,“这下你该信了吧。”
“你怎么确定尤氏的孩子就是圣上的?”冯婉问。
“赴宴前一个月,我被你发现养了外室,足足派人盯了我足足一月,就是想抓住尤氏。那段时间我连尤氏的脸都没见过,再见便直接带着她赴宴了,哪知圣上也看上尤氏,我只好成人之美。”
何满仓苦下脸,“我第二日按照圣上的嘱咐,去接尤氏,圣上已不见踪影。这皇上的女人,我哪敢碰,只能眼巴巴看着,久而久之也不爱去她那了。”
“后来你闹得实在厉害,我便打算赶在你发现前,给她点钱打发走,哪知到了宅院,发现她怀有身孕,郎中说已有两月,我掐指一算,正好是皇上宠幸她那日怀上的。”何满仓五指灵活地动着,重现当日情景。
“这可是皇嗣,我可得锦衣玉食供着,于是我才冒着被你抓花脸的风险,将尤氏接回府,表面是照顾,实则是放在眼皮下看着。”何满仓目露精光,两手摩擦
冯婉没好气瞪一眼他,“你怎么不直接告诉我,都是你该的,将外室接进家门,也不纳为妾,生的孩子吃穿用度都比嫡出上乘,你要是告诉我,我会这三年对你又打又骂吗?”
冯婉越想越气,又揪住他的耳朵,“你在这做好人,体贴对待皇嗣,我这三年没少骂过尤氏和皇嗣。”
她狠狠拧足足一圈,“这下好了,尤氏生的是个儿子,认祖归宗后,再不济也是个王爷,这孩子定会记恨我。”
何满仓脑袋都要扭一圈,再拧下去头要掉了,哎呦呦讨饶:“皇上当日让我留下尤氏时,特意命我等绝不能泄漏今日之事。”
“再者说,允谦年龄尚小,记不住事。尤氏看在我护她的份上,也不会刁难你的。” 何满仓救回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