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觉得自己好像吃了亏,被欺骗了。
喜欢一个人,应该认真对待她的一切。他从对虞渔产生喜欢的那一刻起,他便抱有这种爱情和责任感混杂在一起的东西,他不会去表达太多,只是在默默地做着而已。
就像是以前玩镜的时候,他从来不会觉得给虞渔让蓝让红让人头,是他吃了亏,是虞渔占了便宜。
那本来就是他该做的。
所以谢竟存没有主动告诉虞渔,为了能足够配得上虞渔,谢竟存已经在慢慢脱离自己职业选手的身份,从上半年起,就慢慢回到了京都的家里,和所谓的父亲,见了很多次面。
那些他以前不要,也不喜欢的东西,被他“讨要”了回来。
这些只是他该做的。
他向来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心情也很难有很剧烈的起伏。
在打职业的时候,电竞圈的人无不夸赞他有一颗极其稳定的“强心脏”,从来不会因为劣势而心态产生裂痕,永远都保持着完美的状态,能够在比分极差的劣势情况下,带队友走向胜利,那些人的夸赞令谢竟存并没有实感。
他很少记得自己会有情感波动。
他像是一片沉默的海。
在遇见虞渔之前,他曾有两次强烈的情感起伏。
第一次是母亲去世。
第二次是那只常来窗台看他的猫消失。
可遇见虞渔之后,每次听到虞渔的声音,看到虞渔的消息,只要接触到和虞渔相关的任何方面……他都会感受到陌生的悸动。
起初谢竟存对这种悸动感到陌生和不解,但是慢慢地,他知道了,他喜欢虞渔。
这种喜欢,是唯一的,是特殊的,也是无可替代无可置换的。
他从来没有认为过虞渔属于他,尽管他希望虞渔永远都能牵他的手,叫他阿存。
可是虞渔和他分手了,他也安静地接受了,甚至她签了另一个男人的手。
谢竟存有时候会想:他能够看到虞渔,在微博上,在各种新闻上,在电影里,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他的母亲也好,那只黑色的猫也好,就只是那样毫无预兆地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
虞渔至少没有消失。
他近乎顽固地认真地对待她的一切。
在谢竟存的潜意识里,这一切,都不是什么特殊的偏爱、溺爱,这只是他该做的事情。
对待虞渔,他就会这样,下意识的,就好像玩镜或者露娜的时候,那种肌肉记忆。
甚至看到她的名字时,心跳也是一样
——心跳加速,就像是一种肌肉记忆。
世人眼中的明目张胆的偏爱,在谢竟存的眼中,只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要求什么回报。
我对你好,和你怎么对我没关系。
因为你在我眼中独一无二,是我所有热烈感情的涌向。
谢竟存垂下眸子,在“我会认真布置”之后又加上了一句。
“你不来也没关系。”
虞渔钻进他的怀里。
声音很认真:“我会来的。”
虞渔第一次来到谢竟存的住处。
他住的地方很空旷,很整洁,黑白灰的整体色泽,如果不是谢竟存领她进门,虞渔甚至不会觉得这地方有人住过的痕迹。
“我给你整理房间。”
“有新的床单、被套、枕头。”
谢竟存给她倒了热水,杯子也是灰色的。
他说:“你喝一点热水,这个是我的杯子,但是没有用过,一直放在消毒柜里,我刚刚洗过了。”
“我没有用过。”他又强调了一遍,是怕虞渔会在意。
虞渔说:“没关系,如果用过我也不在意。”
谢竟存的耳垂似乎更红了一些。
谢竟存垂眸,又注意到虞渔的脑袋和肩膀上有些水痕。
他回卧室里拿出了吹风机,在沙发的边上插好了插座。
“我帮你吹一下。”
“你的身上还是湿的,会感冒。”
他把吹风机拿到客厅来,因为客厅更加空旷,虞渔在这边也不会感到不自在。
他的房间,虞渔应该不会想要进去。
周怜也帮虞渔吹过头发,但是相比之下,谢竟存的动作更加笨拙,可是更加轻柔,也更加小心翼翼。
他用手去触碰吹风机口的温度,怕温度过高或者过低。
轻柔的风吹过她的发丝,衣领,身上渐渐变得干燥暖和。
谢竟存的家里,似乎也带着淡淡的苦艾草气息。
很淡很淡。
但是虞渔嗅着,却的确是他的味道。
虞渔眼皮有些沉,在这种安心当中,一股疲惫涌了上来。她靠着谢竟存的掌心,就这么睡着了。
谢竟存关掉吹风机,正想要叫虞渔,却听到了她均匀而轻柔的呼吸声。
虞渔的脸只有他巴掌大小,眉眼柔软漂亮,脸泛着淡淡的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