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停留
两人之间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李楠看着那隆起的一团很想抬起胳膊去抱抱他，冲动被理智压碎，最终也只是黯然地就着月光看那道背影发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身边传来张曦绵长平缓的呼吸，李楠这才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体, 借着那淡淡的光细细打量着让他想到发疼的人。
这么久, 只要看到这张脸, 他徘徊不安的心总算找到了归属, 惶惶不安与绝望好似从没有出现过，他不再痛苦。
这种救赎让他疯狂地着迷，他以为自己可以克制，却没想到只会想要更多, 这一晚上不够, 明天也不够, 他要永远守在张曦身边。
唐宇？他算个什么东西？也就是表面风光, 实则根早已经烂掉了。
张太太饱餐一顿后心情大好, 十分满足地说：“有时候想想，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那该多幸福，天天有口福。”
张曦对他们两人说说笑笑没有任何的兴趣, 因为那件事, 他觉得自己的天好像再没有明朗过。
他再等，等到秦家真的乱起来的时候, 爸爸的眉头舒展, 这一切尘埃落定。
至于反噬的后果他不在乎，说白了这段人生本来就是他偷来的, 他的能耐很小, 不能将一座大厦搬倒, 但是他会尽自己的所能努力让事情不往过坏的地方发展。
今年的第一场雪终于下了，张曦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懒得出门，半天工作算是泡汤了。
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铺满地面的白雪，想起他和李楠也曾在这样的天气里疯玩，雪花落在他们的脸上、衣服上很快消失不见，笑容却挡不住。
之后他更多的时间用来坐在窗户前发呆，膝盖上盖着厚实的毯子，手边放着书和热茶，分明是朝气蓬勃的年纪，却过早地过上了属于老年人的日子。
什么都好，唯一一点不好的是李楠总借着学会了什么新材往这边跑，之前坐公交车，实在扛不住冷，只好让司机送。听说送他一趟得花不少钱，此后他就以这个借口赖在张家不是做饭就是和张太太研究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从不觉得自己脸皮厚。
更多的时间李楠会搬着凳子在张曦身边，跟着看外面的风景，哪怕再怎么想要说话，因为生怕打扰到张曦而止住。
毕竟，张曦没有赶他走，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
遖峯时间走得很快又好像很慢，除夕夜那天李楠都厚着脸皮赖在张家，跟着张太太坐在电视前边包饺子边看春晚，时不时说两句话。
张曦拧着眉头看着李楠，撵人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李楠像是铁了心要变成一块石头杵在他们家不走，一遍两遍再多就懒得说了，他以为两人再无交集，可是因为李楠的强势又让他们重新联系在一起。
李楠的气息充满整个张家，恍然间让人觉得他已经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不管出现在哪里都是那么的和谐。
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当你下定决心去仇视一个人，然后将这人忘记，但是他却阴魂不散，让所有念头都落空。
初一那天李楠才回到李家，与张家和家里的热闹相比，隔壁的秦家显得太过冷清。
李萌对哥哥不止心连人都飞到张家一点都不意外，照旧八卦兮兮地说：“秦家这个年可不好过，秦爷爷一心向着秦叔叔，已经很久没给过那位好脸色了。听说要收回她在秦氏集团的所有权利，突然觉得她也挺可怜的，总是被抛弃的那一个，要是换成我早疯了。”
李楠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一个能扛过风雨的女人绝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认输，常年压抑内心的真实情绪在被逼到极致时必然爆发，也许用不了多久了。
这就是张曦的打算吗？狗咬狗一嘴毛，对他会有什么好处？秦老爷子毕竟才是真正的掌家人，秦随的妈再怎么能耐也是如来佛手里的猴子，翻不出五指山的。
想到那被泼油漆的娃娃，还有那个抠掉眼睛的男娃娃，他虽然没见到，但是想想也觉得恶心和恐怖，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搞得鬼。
李家在过年的时候从不会提及那些让人不高兴的事情，所以李楠在下了饭桌之后找到李母，两个人躲在房间里说悄悄话。
按理说两家关系这么好，李母和那个女人应该来往频繁，但奇怪的是李母对谁都能和颜悦色，唯独对这个女人视而不见，以前李楠不在意，现在因为有张曦的缘故，他对这些边边角角的散碎消息很在意。
李母微微沉思片刻：“我只是单纯不喜她的为人，她的那些事我从未放在心上过，就我所知，自从知道自己的老公是那种人之后她就变了，在外面招惹了很多男人，秦老爷子觉得对不起她，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她做什么，秦家的事情你不要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