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翎也不矫情,当即松了手,反正是给他喝的。
镜很自然的把托盘放在了茶几上,脸上挂微笑:“殿下,许久不见。”
冉跟在身后将一切尽收眼里,垂眸掩住眸子里的戾气。
镜算是他们的长辈,但是虫族婚姻向来不看重年龄。
盛翎点了下头,态度冷淡,他差点把这只虫忘记了。
那股熟悉感又冒了出来,所以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镜也不在意雄虫的敷衍,他们的初见,场面可算不得美好:“殿下,您今天需要检查一下身体。”
盛翎“嗯”了一声,扯过低头一直没吭声的冉,往沙发那边走去:“要怎么检查?”
镜打开桌子上的箱子,将里面的医疗器具取出,一一摆放好。
盛翎强拉着冉坐下,任由镜对着他做各种检查。
盛翎没说话,而冉也只是沉默在一旁,一时之间只有镜断断续续地询问,都被盛翎认真的敷衍了过去。
“这是干嘛?”盛翎瞳孔紧缩了一下,凝着镜手里的针管,手不着痕迹地抓紧了冉。
镜耐心解释:“殿下,这是常规的血液检查。”
盛翎:“我不抽血,这得多疼。”
镜一愣,没想到一直配合的雄虫会突然开口拒绝,继续劝说:“殿下,不会疼的。”
沉默良久的冉,终于开口:“殿下不同意,您无权进行强迫。”
镜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收了取血器材。
“殿下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没有。”
“殿下睡眠怎么样?”
“还行。”
“殿下……”
冉看出来了盛翎的不耐,接过话题,慢慢与镜交谈了起来。
天色逐渐昏暗,天边的最后一丝亮光即将消失。
盛翎指尖缠绕着冉的发尾,突然扯了一下。
冉顺着力道偏了一下,望去:“雄主?”
盛翎道:“你们好了没有?”
镜听出了这位殿下的话外音,起身告别:“殿下,您的身体状况暂时没有问题。”
“嗯。”
盛翎注视着镜离开的背影,眼底晦暗不明。
声音、身形都不太对得上,但是那股熟悉感太过强烈。
冉送走了镜,悄无声息地坐在了盛翎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糖果,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
盛翎收回目光,瞥了眼耷拉着脑袋的虫。他默默地看了会儿,慵懒道:“吃掉。”
冉迷茫地抬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剥开糖纸,将糖果放进嘴里。
盛翎坐起,问:“怎么样?”
冉咽了口分泌出来的甜水:“有点甜……”
“那买糖分少点的。”
“雄主不必顾虑我。”
盛翎不再搭话,悠闲地逛着星网,但是注意力都在冉身上,静静等着。
冉明显很在意那只叫镜的亚雌,所以会在厨房急迫地想得到安抚。
他突然发觉,就算冉答应了对待他的态度不变,下意识也会把自己放在比他低的位置上。
冉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到与他平等的地位。他们两个的思想有些偏差,谁也没有错,只不过是生活环境造就了这样。
风静浪静,也只是看似罢了。
盛翎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越发深邃,说出的话却是异常随意:“冉,你在想什么?”
他的视线仍旧盯在屏幕。
冉脊背僵硬住,缓缓把糖纸握进手心中,默了一会儿,道:“在想您的身体。”
盛翎指尖一顿,终于移开粘在屏幕上的视线,凝着无异样的虫,漫不经心道:“是吗……?”
冉被那双漆黑的眸子盯得心慌,偏了下头,缄默不语。
他可以为作为雌虫的翎孤注一掷,可是一无所有的冉,没有资格站在S级的盛翎身边。
盛翎这次没有退让,静静等待着回答。
良久,冉眼里浮现起决然,喉头艰涩:“殿下……真的想知道?”
听到称呼的那一瞬,盛翎真的想起身走人,却还是纹丝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他曲起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说说看。”
冉犹豫了,害怕说出来,这一切的美好会如同泡沫一般化为虚影。
盛翎循序渐进:“你在不安什么?”
冉震惊地看向光影之下的盛翎,他明明掩饰的很好,不会被发现……
盛翎抿了下唇,继续说道:“我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冉下意识出声:“没有……”
盛翎抬手打断冉的话,声音认真而又郑重:
“从最开始我就欺骗了你,没有告诉你,我是雄虫的事情,也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
“让你独自承受了外界所有的压力,星网的言论,家族的逼迫。”
“拖到今天才娶你。”
“让你时刻处在不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