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喜欢?”
“我看你挺喜欢的,将军都夸你。”
“夸我没叫突厥人的狼牙棒砸出脑浆子?”
封俊骋想笑,笑着笑着又哭了,“爷老是说,咱们要是挡不住,燕国就要亡,合着燕国就靠咱俩守着呢。”
封俊驰叹口气,“爷也没辙,他老人家说了,封家自咱爹往上,都是统兵奇才,碰上咱俩,废物一双。”
“这话你不能信,爷他变着法儿夸他自己呢。”
“哥,我害怕,今早上那把刀差点削掉我脑袋的时候,我真害怕。”
“不能怕,得让敌人怕你。”
“不可能的,我长得这么友好,对了,你说,是谁行刺的突厥老王?”
“那谁知道。”
二人正闲话之间,忽有士兵前来禀报,“二位将军,营外有个人拿着靖南王的令牌要找六皇子殿下!”
两兄弟对视一眼,封俊骋摸不着头脑,“可六六不在这儿啊?”他说着望向老哥,“还有,靖南王是谁呀?”
封俊驰木着脸赏了他一巴掌,“白痴啊,靖南王就是六皇子。”
封俊骋揉揉脑袋,“上次进京他还在山里采蘑菇,还被几个不中用的土匪给绑了,一转眼都当王了。”
封俊驰想起昨天爷爷军帐内听到的情报,“他还真把陈都给打下来了。”
封俊骋吃惊地长大了嘴巴,“真的假的?这么说咱们可以搬到江南去住了?江水这么宽,突厥人的马肯定过不去。”
前来报信的小兵见两位将军自己聊上了,他一脸尴尬地插了一句嘴,“将军,叫他进来吗?”
“快,快,叫进来。”
两兄弟来到营前的空地上,见等在那里的是个身形瘦削的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长相一般,瞧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封俊驰查看了他手中的令牌,“你是何人,靖南王并不在我龙骧军中。”
为了不引人注意,鬼面来时易了容,他知晓王爷不在军中,他来只是为了打听个确切,“请教两位将军,王爷此刻身在何处?”
封俊骋一脸狐疑,“你不是他的人吗?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
鬼面为难不已,“烦请将军告知,我有要事求见王爷。”
两兄弟面面相觑,“你去燕都吧,皇帝已经下召召他回京了,应该这几日就能到吧。”
封俊骋话音未落,眼前哪还有半个人影,他莫名打了个冷颤,“哥,我见鬼了?”
封俊驰也是一脸莫名,“可能真见鬼了。”
鬼面肩负重任,半点不敢怠慢,自教主与圣使自江南归来,突厥部因不满教主空手而归,不仅断了神教的供养,还屡屡作难,日前阿毕失汗王竟在宴席之上,当着众多戎狄酋长的面斥责教主,教主愤而出手打了老王一掌,虽然最终脱出重围,可自己也受了重伤。
为防突厥部落寻仇,教主已封了总坛,遣散徒众,只带着一些亲信藏在极北的荒漠之中,教主伤了心脉,非绝世高手不能医,这些年又早与中原断了联络,还在塞外为异族卖命,谁肯千里迢迢来医他。
他见过王爷身上的乌金匕,心中早有猜测,王爷兴许就是真正的天玄正宗,故而盗走了王爷赠给少主的令牌,抱着一线希望前来求救。
狂沙漫卷,极北冰冷的沙丘之下,一座尘封的古堡内突然响起的人声,惊落了砖缝里沉眠的蜥蜴,吓走了墙角盘网的蜘蛛。
“少主息怒,鬼面对少主一向忠心耿耿,他不会逃走的。”罗刹女小心翼翼低声规劝。
活死人照例发出一阵怪笑,“那个胆小鬼。”
崔老头没有主意,“少主,不如我去抓他回来。”
厉枭面无表情望着一干下属,“他要走就让他走吧,你们若是愿意走也随时可以离开,反正天渊教也没了。”
罗刹女急忙跪倒在地,“属下对神教绝无二心!”
厉枭伸手将她拉了起来,“近来为了父亲疗伤,你们外出寻药辛苦了,都下去休息吧。”
众人看了眼少主的脸色,知晓对方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忙一言不发地退下了。
聂小狼落在最后,频频回头,这些日子教主重伤,突厥王庭又到处追杀他们,教中能跑的都跑了,也不怪鬼面要跑,哼,这个没用的家伙,就知道临阵脱逃。
“父王,你是说真的!”
小姑娘一从兄长那里得到消息,立马兴高采烈奔进父亲的大帐。
须发花白的老王嗔了眼娇俏的小女儿,“没规矩,就这样嫁到中原,父王怎么放心得下你?”
小公主偎在老父身边,“就知道父王对我最好!”
老人摸摸爱女的头,“那是当然,我的女儿,一定是要配世间数一数二的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