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水吗?”梁玦凑近他脸颊,温柔道,“等我一下。”
视力会渐渐适应昏暗的环境,徐砚嘉看见高大颀长的身影去了又回,不过没有递给他水杯,而是抱着他,准确地贴上嘴唇,将温热的水慢慢渡给他。
“徐砚嘉,”他听到男人突然喊,心里紧绷了一瞬,“我爱你。”
像是承诺一样郑重。
这是他记忆里这晚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徐砚嘉笑着“嗯”了一声,又躺下去睡着,做了很美丽很绵长的梦。
第二日上午的安排是一起去爬山。
大约七点左右,每个房间的人就陆陆续续起床,吃过早饭后准备出发。大家兴致极高,穿着登山服,还有人准备了登山杖和三脚架。
梁玦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徐砚嘉,想着他及时起了,估计也腰疼得没法爬山,于是就没有和大部队一起走,准备明天两人单独去。
徐砚嘉醒来时,整个民宿空空荡荡的,梁玦热好的餐端来,让他坐在床上吃。
直到傍晚,两人才趁着还未黑的天色出门逛了逛,淘了些别致的古玩和纪念品,并发誓今晚必定早睡,养精蓄锐。
到了晚上,徐砚嘉洗漱出来便看见梁玦熟悉的眼神。
男人尝到了甜头果然……
“不行!”徐砚嘉厉声道,随即铺好被子躺下来,看着梁玦还想坚持的模样,立刻把被子中间折叠处一条明显的分界线来。
?
这是不允许自己靠近的意思吗?
梁玦目光陡然呆滞住,突然委屈起来,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狗。
徐砚嘉每次看见梁玦这个眼神,都会想起他独行时满身寂寥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软,但他今晚的确想好好休息了。
“我就抱着你睡好不好?”
“不做别的。”
梁玦迅速出声补充。
徐砚嘉咂了咂嘴,对他对视两秒:“好。”
他把另一半被子揭开,等梁玦进来。灭了灯,只剩清冷的月光洒进室内,徐砚嘉闭上眼,腰被臂膀环住,只觉得无比安稳,一觉睡到自然醒。
清晨七点的山脚已经有了丝空蒙的氛围,天色未完全亮,满眼都是云雾缭绕的棕和绿。
如今武鸣山的游客多了许多,山道上不再是零星几个人。来短游的本地人、采风的学生、拍摄的团队都沿途可见,每一处休息的地方都可以看见买烤红薯、野果子和冰镇可乐的小摊,一片人间烟火。
他们没有准备爬山穿的服装,而是默契地穿了那件“情侣装”,在山间林道显得格外清爽惹眼,不少看着大学生年级的女生都频频转头看向两人。
徐砚嘉很熟悉这种目光。
带着羞怯和振奋的欣赏,看似平静如水,但都在悄悄地打量着他们。
但这与以往的欣赏帅哥、欣赏double帅哥还有一点不同,他们的目光里还有一份隐秘的解读,似乎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
这都“归功”于他们这件情侣装,不得不引人遐想。
当时梁玦跟着徐砚嘉买那件白卫衣时,徐砚嘉还暗自窃喜自己的眼光收到了大帅哥的认可,以此作为他们深厚友情的见证。
友情……个屁。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不过徐砚嘉还是很满足现在的状况。
他们上山的途中碰见不少下山的人,听他们聊天的只言片语,似乎都是夜爬看日出的人。徐砚嘉心里默默佩服,一边将手伸进包里,攥紧小小的御守。
他此行的目的只有这一个罢了。
因为昨晚休息得不错,体力百倍,两人中午前就到了近山顶的佛光寺。
寺庙藏于松柏楠木之间,不似周边开发的商业区,这里典雅清幽、禅意深深。
徐砚嘉走近这里,不自觉放慢了脚步,内心受到震撼般平静了下来。
虽然去年是梁玦来求的平安符,但徐砚嘉才是真正信奉这些的人。他跟在徐砚嘉身后,看他十分虔诚地双手捧香,平举朝拜,将平安符入火还愿,而后又到大殿前虔诚叩拜。
午后的日光透过楠木和窗格照进殿堂,光影错落,明暗交织。
徐砚嘉跪在殿前,双手合十,默念了许久。光影在他眼睑下映出睫羽的阴影,秀眉严肃地微微蹙起。
而后,他叩首三次,站起身,回过头刚好撞上梁玦的视线。
梁玦在这一刻突然怔了神。
徐砚嘉眼底清明、圣洁,映着金灿灿的圣光,微笑着朝梁玦走来。
“求了什么愿?”梁玦回过神来,找了个话题。
“说了就不灵了啊!嘘——”
梁玦失笑,满心柔软。然后走到蒲团前,像徐砚嘉般隆重跪下,只求了一个愿望:
“希望徐砚嘉所愿皆成真。”
他们从后殿绕了出来,这才发现中庭里有一棵挂满红绸缎的大树,微风拂过,树叶和系挂的绸缎都随之摆动,古老而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