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傅总是在未雨绸缪,而且在保护你。”灾殃颇有感念,但是对于青白来说,那人的保护让自己觉得很窒息。
“别了,我受困皇宫的保护还好说,之后他就开始脱缰野马只做自己认为对我好的事情,我只想把他捆起来关在寂灭城别出去祸祸,现在咱们也打听不到师母的消息,回吧。”
他拉过灾殃的手说:“我们回家。”
“就这么回去?”
“不是说好了,回家把孩子生下来,再去外陆给岳母报仇吗?”
灾殃略微沉吟后问他,“你不担心你师傅吗?”
“祸害遗千年,他不会有事的,你不了解他就会以为他一去不复返,真的,他要现在死了我也觉得没什么遗憾。”
“你那么讨厌他?”灾殃不理解他们师徒的感情,好像互相牵绊,又很嫌弃对方。
真是让人搞不懂的师徒关系。
“咱们先不说讨不讨厌,就说他年轻的时候追逐过理想,又亲自毁灭了自己的理想,然后为了这个世界寻找破解灭世的方法二十载,如今不会灭世了,他也要去给当年的事情善后,谁能不说一句有始有终?真要死就死了吧,反正师母跟师妹也不待见他。”
意思就是,空弦不仅已经实现自己人生的可能,还肩负起了必须负的罪孽。
都那个岁数了,真因为天地连云阵的事情驾鹤西去。
未尝不是善终。
如此豁达,反而让灾殃一时无法苟同,“他教你护你二十多年,你真的不担心?”
一听就是把虞冷霜对他的悉心照拂,代入到空弦身上了……
第174章 孕期焦虑
青白是能明白他为什么那么说的,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看灾殃还在纠结,他决定顺着,“担心,但现在只有他知道昆仑绝地的阵法设置在哪……啊,我应该让他告诉我地方在哪,万一他死了我得去善后啊。”
说着起身去交代人追上去,要空弦给他留张地图,也算是暂时回避灾殃的良心拷问。
或许,他真是没什么良心吧。
事情一件接一件,他经营金银台,维系天光的稳定,已经没什么精力去考虑那些东西,对于空弦,他与其说是嫌弃,不如说是尊重他的命运。
“殃殃,人生苦短,我们应该及时行乐。”青白转过身来想和媳妇亲热一番,却看他瞪自己一眼,去榻上歇着了。
这可完全不是要跟自己亲热的模样。
他就纳闷了,自己又哪里惹着媳妇跟自己甩脸色了?
要不听听心声?
这般想着,青白迈步过去落座在榻沿,给背对自己躺着的灾殃拉好裘被说道:“殃殃,你别不理我啊,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好或者什么东西说得不对,你就跟我提,我改,好不好?”
果然,青白很快就听见他在心里说:[总不能让他觉得我在闹小脾气,可他是真的气人啊,算了不理他。]
然后就没有理会。
青白抬手摩挲下巴说道:“殃殃,咱们夫夫一体,我有什么不对的你只管说就是了,是不是因为我对老头表现得太冷漠?可我们师徒俩本来就是这样啊。”
“什么叫就是那样?”灾殃终于躺平看他,“虽然你们师徒相处模式很怪,可我知道,若是他有什么事,你肯定也是要难过的,但你不会说,我很介意。”
“为何?”青白就不明白了。
为什么灾殃会介意自己不表达对空弦可能死去之后的哀伤?
唔,自己会为老头子伤心吗?
这时候青白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忘记哀伤是什么感觉,上次掉眼泪还是为了博取灾殃同情演的,实际上并不难过。
这下好,媳妇晓得哀伤是什么滋味,自己倒给忘了。
“我就是有种感觉。”灾殃抓过他的左手,蹙着眉头说:“你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豁达,应该说,你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亲近之人离开的难过。”
“这个……”青白听着好像有一点道理,正忍不住要点头,但最后还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对不对,这要是承认了,那后边他再怎么开朗乐观都显得做作咯。
“殃殃,我不过是长大了,当初我全家死我面前的时候,我是恨不能跟他们一起走的,后边虽然师傅救了我,可我也消沉许久,我懂那种哀伤到极致,哭都没有力气哭的感觉。”
话都这么说了,灾殃再纠缠这个问题,倒显得欺负人,索性不说话。
只在心里嘀咕,[这人受了那么大的罪,心里方面不知道是不是偶尔失常,得盯着点才行,免得人疯了可就追悔莫及了。]
听见他心里这么想自己,青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左右看看没啥东西能借题发挥,只能搂着人腻歪,“殃殃,我感觉有点冷,你抱紧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