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看他这要死不活的模样,上药的动作也放轻不少。
“别嚎了,你这屁股蛋子没有七八天是好不了的,而且好了也会腿脚酸痛一段时日,乖乖喝粥,按时上药,再乱来,等腿走不动路那会我可不管。”
“那么严重吗?”孙潇扭回头看他,就这么个角度活像青白在对他这样那样,吓得他一个激灵赶紧把裤子拉上,“肉都不能吃吗?”
都那表情了能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龌蹉事情么?
只不过青白也懒得理他,擦完手把药膏盒子盖上丢给他,“路上将就吃点口粮,荤腥不能碰,鸡蛋也不能吃,自己收好药伺候好你金贵的屁股蛋子,下去吧。”
“呜呜呜我好歹是伤患,就不能让我待在这吗?”
看样子是赖上了,青白也有招,直接喊梦魇过来把人扛走,这才算清静。
……
昆仑绝地北边的登空山,是分割南北的天堑。
一面白雪皑皑,终年笼罩着冰寒,另一面则四季如春,鸟语花香。
越往南则因为与荒漠接壤,故气候越来越炎热,虞冷霜的庄子就在南边,与他们捕猎的方向相反,所以灾殃就打消了回去看看的念头。
言归正传。
横亘两面的登空山无疑是兵家必争之地,金银台就在北面的山脚下,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建起规模堪比要塞的哨站。
这就是外头人嘴里,传得神乎其神的登空山“神宫”。
实际上,那是用来监测昆仑绝地北边妖兽动向的地方,里头登记在册的人就有五六百人,可见金银台对此地的重视。
此时大部队已经离开寂灭城走了一月有余,眼瞅着快要到,某人却病倒了。
咳咳……
“殃殃,醒了?喝点温水。”青白放下手里的文书,端着水碗过去榻前伺候。
灾殃水土不服,刚进入雪域便突发高烧,这要不是有青白在身边照料,就他这病来如山倒的模样,怕是得吃不少苦。
“慢点喝,别呛着,还要吗?”
看他摇头,青白这才把碗放在旁边的矮几上,给人重新放回榻上掖好被角,又回头把水盆里面的毛巾拧出来,叠好放在灾殃额上。
“我睡了多久?”听着自己嘶哑的声音,灾殃丧气的合上眼。
他是早年间身子在蛊洞里面被祸祸了,加上旧伤复发才没受住天气骤变带来的冲击。
这般“弱不禁风”,到底是让他不高兴了。
“没多久,也就一个时辰,想如厕吗?”
有时候体贴过头也是招人烦的,灾殃瞅榻边嘘寒问暖的青白一眼,忽然抬起双臂勾上他的脖子,借力从榻上起身。
“我自己来……”
解决了要紧的,近侍按吩咐送来清粥小菜。
温度刚刚好,是做好了一直保着温的,这样的照料让灾殃颇为受用,将一锅白粥和两盘小菜都吃了干净。
如此这般,才觉得自己像活了过来。
“吃什么好吃的?我也要吃……”在旁边打地铺趴着的孙潇闻到味,眼睛都没睁开就爬过来,可惜已经被灾殃吃完了。
本来这锅粥是够他们俩人吃的,不过灾殃胃口好一个人全吃完,也就没他份了。
“喏,口粮。”青白从桌上的竹篓里拿出冷掉的干面饼给他,孙潇睁眼一看是干巴巴的面饼,满脸嫌弃的又趴了回去。
“难吃死了,哎呀吃晚膳的时候要喊我,我好困再睡下……”
“臭小鬼,跟来添堵的。”灾殃看他抱着枕头爬回去,忍不住嘴里低声骂着,手却从榻上够来薄毯,把他露出来的脚丫子盖上。
这大家长还是当得很到位的。
大氓的毒很难拔,中了后不仅会肿胀,还让人嗜睡,孙潇的毒还没清干净,一路上基本都在睡觉。
托大氓的福,他们难得清静。
“可不是吗?还金贵得很,口粮不吃就爱吃大鱼大肉。”青白把手里的口粮泡在温水碗里,自己凑活吃了点。
但他这样的行径让灾殃很难理解,蹙着眉头问:“你就吃这个?没别的吃的了?”
“有,我就是嘴馋了随便吃点,早膳想吃什么?我让人先给你做去。”
“早膳?”灾殃记得自己吃完药睡过去之前,外面已经是傍晚,一个时辰怎么可能就吃早膳,顶多吃宵夜。
“这不是看你睡得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醒了,不想打击你么,现在已经四更天了。”
原来自己睡了那么久……
灾殃垂眉思忖,青白岂不是照看了自己快一整夜?
“你睡吧,有什么情况我会喊你的。”不由分说的就把在擦手的青白揪上榻。
终于能躺下的青白长长的松了口气,但还是侧卧支起头,看落座在榻沿给自己拉被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