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个弟弟毫无感情,又谈何关心。
很久之前,殷甚只是奉父亲的命“教育”过几次沈骁,几乎没有什么语言交流的时候。
后来沈骁当了警察,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上次让沈骁查星星的监控,是他第一次打电话给沈骁。
若不是星星,他恐怕永远不可能和沈骁面对面坐着喝茶,维持着即便是表面的平静。
殷甚喝了一口茶,看向沈骁。
沈骁坐立不安,似乎在忍疼,又像是在忍别的。
殷甚眯了眯眼:“烟瘾犯了?”
沈骁瞥了殷甚一眼:“对,你家的烟呢?”
殷甚:“全扔了。有小孩的地方禁烟。”
沈骁咬了咬舌尖,难得没有回呛,用力喝了一口浓茶,压下烟瘾。
他大概是所有兄弟里,烟瘾最重的一个。
因为工作性质,他必须永远保持清醒和冷静。
蹲点的时候连续三天不合眼,便是靠着嚼香烟撑下来的。
殷甚想赶人了,他一点都不希望自己家里有星星以外的人。
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他手机就响了,还是最独特的铃声。
所有人听到这声音,都瞬间绷紧了脊背,坐直了。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畏惧。
是父亲。
“父亲,您找我。”殷甚接通了电话,微微垂眸,仿佛沈沉舟就在他的面前。
沈沉舟刚从大学里上完一场晚课回来,洗完澡半躺在床上,浴袍松松垮垮系着,露出极为漂亮的胸肌和腹肌线条。
他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枕头边的手枪,声音慵懒微哑:
“事情解决了?”
殷甚点头:“是的,谢谢您提供了重要的信息,星星已经回来了。”
沈沉舟:“很好,后天我晚上没课,你带着星星来一下。”
顿了顿,他又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沐之,谢子狱和沈骁,都和星星在一起吧。”
殷甚心中狠狠一跳。
他本是不想让父亲知道他们对星星有多重视的,毕竟父亲最讨厌他们心中有软肋。
可是父亲太了解他们了,他什么都知道。
“是。”殷甚低声回答。
沈沉舟:“正好,后天让他们一起来见我。
“正好,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很久没有关心你们了。”
嘴里似乎是说着每一个父亲都会说的话,但是却听得殷甚后背发凉。
他比谁都清楚,父亲用温和掩盖的是怎样的疯狂和病态。
但他无法拒绝:“是。”
殷甚挂了电话,脸色不太好看。
他在其余三人紧张地注视下,把刚刚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这下,所有人都没沉默了下来,没心思互相憎恶了。
最终,殷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沐之霸占了客房,而沈骁和谢子狱在客厅将就了一晚。
这还是殷甚的家里第一次出现这么多活人。
殷甚躺在床上默默想着,要不是星星,他宁愿一把火把房子烧了,也不让他们住。
-
第二日,沐之早早起床,订了星星最喜欢的的那家早茶。
谢子狱让李源带着人先去约好的地点,沈骁先过去,将那些人一切安排好。
沈骁腿还疼着,自然脸色不太好看。
到了现场看到那一大帮人,脸色更不好看。
怎么他妈这么多人!
乌泱泱一大群,得有十几二十个吧!
他皱眉挥了挥手,指向审讯室:“进去。”
“什么东西,我们是罪犯吗?为什么让我们去这种地方!”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叫了起来,那张脸让沈骁一看就恶心。
沈骁懒得说话,直接掏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人群,漆黑的眸子满是戾气:
“滚,死,进去,三选一。”
第98章 此咒可解
有女眷尖叫起来,但是被旁边的人捂住了嘴。
被众人簇拥着的一个脸色灰败,瘦小的中年男人勉强笑了一下,但这笑容看上去阴气十足:
“好,我们进去。”
一大帮人走了进去,李源挠挠头,着急地看着手表,额头冷汗直冒——
狱哥怎么还没来,狱哥要是来了他会不会被狱哥砍死啊!
一直到刚刚,和这帮委托者见面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是周家人!
而刚刚说话叫嚣着不想进去的男孩子,便是周一全。
周一全和狱哥可是死对头!
要是早知道是周家人,李源就是死也不敢去找谢子狱拜托这种事情啊。
他忍不住捶了一下自己的爷爷:“你怎么不告诉我委托者是谁?”
李德元拄着拐杖,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露出无辜的表情:
“这重要吗?”
李源咬牙:“当然重要!”
感觉坑了狱哥,好怕怕。
可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已经想好怎么滑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