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了？
难道是考差了？不应该啊。
云昙手顿了下，落在他后背，轻轻拍着安抚。拥抱的确能给人带来力量，他什么也没说，任由他抱着。
月下，形影交叠了有十几秒。
伏泽这才松开了手：“抱歉，是我失态了。”
“你……”云昙犹豫了下，“你怎么了？”
伏泽摇摇头。
他抬头望了眼月亮，又看向云昙：“介意陪我逛逛吗？”
“行啊。”
悠扬铃声恰在此时响起，灯火通明处的欢腾逐渐趋于平静，月华笼罩下的校园多了几分平日不曾注意的安恬。
大冷天，一阵风过，嘎嘎清爽。
除他两外，这个点没哪个傻子来操场吹风。
要是换个人，他绝对头也不回走了。不过伏泽嘛，云昙没有拒绝，逛逛呼吸下新鲜空气，总好过被一堆人围堵。
偌大的操场只在四个角安了灯，大部分跑道昏暗灰蒙，云昙和伏泽肩并肩在操场不紧不慢走着，跟加了滤镜似的，只能借着月色依稀窥见彼此轮廓。
这个氛围……
真的很容易让人想到那些晚上放学来这压马路的一对对小情侣啊。
云昙心里突然冒出这一念头，这个认知让他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就在此时，伏泽的声音驱散了他的杂念。
“被围着不舒服了，你为什么不采取些其他手段呢？你要发话，估计也没人敢围你。”伏泽声音轻轻的，似乎只是好奇。
“啊”
云昙微愣了一刹那，很快反应过伏泽说的什么。不过他又不是原主，也不是什么高冷的性格，他以前自认有问必答，人缘不错，是以并不排斥眼下这种情况，应付起来绰绰有余。
“我懒啊。”他笑了下，“无所谓咯，总得经历这么回，毕竟第一次，新鲜感十足，等他们习惯就好。”
“倒是你……”云昙停顿了下，偏头看着他侧脸，“你今天这郁郁寡欢的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了？”他心中闪过好几种猜测，但又被他一一否决了。
伏泽停下脚步，看了眼他：“其实，也没什么……”
云昙撇了下嘴，一脸不信。
“真没什么。”
伏泽看他那气鼓鼓的脸颊，心里陷下去一块，眉眼柔和了下来，“冯老师下课和我说，有个资助人那边出了点问题，他们还在努力争取。”只是，这笔钱注定是争取不到的。
就这个？
云昙眨了眨眼，他勾着伏泽肩，语气顿时轻松了不少，就差拍着胸脯保证：“别担心，这有什么的，咱两这关系，大不了我养你啊！”
他心情沉重并不是操心这笔钱，而是资助出问题的时间点提前，推翻了很多原先的猜测，这背后折射出的其他东西，让他隐隐有些不安。伏泽心想，只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再让云昙跟着担心了。
伏泽眼底闪过一丝锋芒，又很快收敛变得和煦，他看着肩上那人，挑了下眉，唇角重新上扬：“能养一辈子吗？怎么办，我不想努力了呢。”
欣长双臂不知何时环上了他的腰，对方微微用劲，一抹干净的暖和气息绕了上来。云昙平常很少见伏泽流露出眼前这幅神情，颓懒的，像是在撒娇，他几乎不假思索说：“当然可以！”
耳边传来短促的一声笑。
悦耳的，能听出笑的主人心情愉悦。
云昙不自觉跟着掀了掀唇角：“我认真的。”
就在这时，低浅又突兀的铃声冒出，欢快的调子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云昙往伏泽兜处扫了眼：“你没静音？”
“走太急，忘了。”伏泽不想松手，他对云昙说，“你帮我接一下吧。”
云昙掏出来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没任何标记。他随手一划，接了，顺带开了免提。
“喂喂，是伏泽是吧？”一片嘈杂的背景音中，一陌生男子问道。
两人挨得很近，云昙见挂着身上伏泽丧懒丧懒的，对这个声音没什么反应，干脆替他回了：
“是我，请问您是？”
“哦哦，那就行。是这样的，我查到你在我们这边借了600块，今天就是截止期限了啊，你什么时候还啊……”对面语速很快，显然专门干这行的，叽里咕噜一串下来，连催带威胁，云昙压根来不及打断，对面就说完了。
云昙握着手机，皱了下眉，他下意识朝伏泽看去。
果然，伏泽脸已经沉了下去，身上不见丝毫懒散，他微微眯了下眼，不知为何，给云昙一种暗藏锋芒的锐利感。
云昙秒懂这钱不是他借的。
“喂，喂，还在吗？操，听得见吗？”对面眼见快沉不住气。
石火电花间，云昙回他：“听着呢。别急，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