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伏泽很自然地在云昙那边住了下来。
在当事人的顺水推舟下,两人的关系变得越发熟稔,在学校非但没有去回避,反而是更加地刻意,似乎是在刻意地让所有人都知道。
原主虽算是半放逐,但该有的司机保姆做饭阿姨什么的还是有的。只不过伏泽在假期过来的这段时间,基本用不上其他人动手。
上学后再自己动手太浪费时间了,自然是把这种事情交回给别人。
云昙和伏泽都是走读。
早上,两人会一起搭车去学校,然后放学会一起回。
云昙习惯性赖床,很多时候都没胃口,会忘记吃早餐这回事。伏泽则会默默地把酸奶三明治面包水果坚果什么的装好,在大课间时候上六楼,在十六班还没来得及走人惊悚的目光下,把恹恹趴在桌面的云昙敲醒,再把吃的送过去,有时候甚至会趁煞星吃东西的时候捋一把虎须。
几次下来,有幸目睹的人从最初的胆战心惊,生怕云昙会一把拍死学神,到现在,至少心脏已经能接受了,□□已经习惯了。
只是初看到这一幕的人精神上始终有些恍惚,不敢相信。
“卧槽卧槽卧槽,你掐我一下,真来了!”狄鸿宝趴在栏杆处,伸长脖子往外看,看见从阶梯处拐进来的那个自带气场的身影,他激动地猛拍吉飞鹏的肩膀。
吉飞鹏身为经历过的人,在这中情况下则显得很淡定:“看我说什么?你还不信!”
“这他妈谁敢信?不亲眼看到,这能信吗?木荷你说是吧?木荷?”狄鸿宝转头晃了一下手,“想什么呢你?沃日,你这笑得也太淫.荡了吧”
“啊”木荷像是回过了神,掏出手机调到相机,顺带怼了句,“滚你妈的,你才淫.荡呢,也不看看你自己这笑,还好意思说我?”
前几天,伏泽是有特批假条,以身体为由不需要去跑操,能看到这一幕的人不多。虽有流言传出,说得绘声绘色的,但由于这件事情过于离谱,网上吵来吵去,信的人却没多少,只当个乐子听听。
可今天不同,今天难得地在课间时候下雨,学生没别的事,这会基本都在走廊放风赏雨,或在教室打闹学习。
在这种情况下,伏泽逆流而上,惹眼极了,像狄鸿宝他们一样窃窃私语,看热闹的人不在少数。等伏泽从后门进时,班里一个两个看似在各聊各的,可实际上眼神基本都在往这边瞟。
云昙病恹恹地趴桌面上,手指捏着张试卷盖着,还带了上了帽子,只露出几缕银色的毛发,似乎是睡着了。
他没穿校服,简单的卫衣勾出略显单薄的肩胛,门外风吹过,衣服鼓动飘起,空荡荡的,看上去有些纤瘦。
可没人敢小看他。
更没人敢惹他。周围的人全走了,聊天的时候也心照不宣地避开了这个角落,一时间有那么刹那让人觉得孤零零的。
可一旦想到这人是谁,那刹那的错觉便很快被他们从心底打散掉。开玩笑,这可是云昙啊!虽然对方这学期好像消停了很多,但积累了这么久的威压可不是闹着玩的。
伏泽站门外看见这幅泾渭分明场景,他停顿了一下,刷地把窗户关上了。
风顿时小了。
云昙露出的那截蜷缩着的手指轻微动了动。
伏泽知道云昙没睡。他第一次上来,见云昙趴桌子上的时候就猜到了。那次他刚把手抬起来想试探一下,一只手就准确无误地捏了上来,抬眸看过来的眼神清明,又带着几分得意:“我就知道是你!”
他讶然:“你怎么知道?”
云昙笑而不语:“你猜?”
那双眼神一闪而过,伏泽回神,再看看眼前这幕,他忽然回过味来了,也许,是突然靠近的脚步,或者,气息。
任何他原以为很轻的落针般的动静,也许在对方那都如针尖般刺耳。
无人敢在这个时候离他那么近。
伏泽上前,恰巧挡住后门的风口,在一众或忌惮或好奇或惊愕的目光中,他旁若无人地伸出手,修长地手指敲击了几下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咚咚”
“醒醒”
挡光的试卷掉落,云昙一摘兜帽,探头:“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伏泽把袋子搁桌子上。
“呃,也不是。”
云昙挪动胳膊,直起身来,空出位置,“这不是人太多了吗?一直被盯着也难受。”
伏泽打趣:“你还怕这点关注?”
“我怕?这不是怕你不习惯吗?”云昙撇撇嘴,不再多说,他向往常一样把旁边的椅子拉过来,然后一抬手,“嘭”的关上了后门。
这下安静了点。
两人很随意地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