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她是他身体里的一部分,白天分离只是迫于现实,晚上必须牢牢地贴合在一起,才算完整。
不光如此,甚至时之湄每次企图假借翻身的动作抽身,不出半秒,就会被苏域重新箍进怀里。
时之湄想要独立的睡眠空间,但又不能直接开口跟他提。
毕竟在这段恋情里,苏域明显是用足了心的,时之湄也不太好意思伤他感情。
拖到今天,总算等来了合适的机会。
苏域一眼看穿她弯弯绕绕的心思, “你是不想跟我睡吧?”
“哪有。”时之湄心虚地笑, “我是怕生活习惯相差太大会影响我们的感情。”
苏域唇边笑容转淡, “我应该只是偶尔留宿几天,大多数晚上还是要回家睡的。”
时之湄闻言,眼睛都亮了, “真的吗?”
苏域不动声色地蹙了下眉。
时之湄立刻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忙找补说: “多留几天嘛,我答应搬过去就是想多见你。”
苏域无奈地勾了下唇, “你最好真是这样想。”
陪他出国前,她已经将自己最看重的衣物首饰全部都打包带走,剩下的没多久就整理完毕。
时之湄叫他, “收拾完了,我们走吧。”
苏域揉了揉穿衣镜上夹着的猫耳朵,应了一声。
张叔上来搬行李,三人走到门外,刚好跟回家的时蔚打了个照面。
时蔚吓了一跳,打招呼的语气都有点发飘, “苏总。”
苏域朝他微笑, “好久不见。”
“眼睛出了什么问题吗?”时之湄不满地冷哼, “没看到我?”
“哪能啊。”
时蔚快步走到她身边,同时注意到了他们身边的行李箱。
“姐,你又要去哪里出差吗?”
苏域默不作声地上了车,留出空间给他们姐弟谈话。
“爸没跟你说吗?”时之湄顺便通知他, “我要搬到苏域那里。”
时蔚啊了一声,追问: “以后还会回来住吗?”
时之湄摇了下头。
她心里早就已经计划好,以后等到有合适的机会,要再去伦敦生活。
时蔚遗憾地叹气, “姐,你刚回来没住两个月又要走啊?”
“干嘛这样?”
时之湄不太习惯这样恋恋不舍的离别氛围。
“之前那么多年我都不在家啊。”
“我跟咱爸比我大学时跟舍友还生疏,一天下来都说不了两句话,只有你回来的时候,这个家才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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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和国际坐落在E市寸土寸金的中心地段,推开窗能眺望城中蜿蜒穿过的清江。
两人刚进门,从厨房里拐出一个人,热情地冲他们打招呼。
“苏先生,时小姐,你们回来了。”
苏域介绍说: “这是周妈,以后就由她帮忙做饭和收拾家里的卫生。”
时之湄向周妈问了声好。
“厨房客厅茶室健身房都在楼下,二楼是客厅衣帽间盥洗室。”
时之湄随苏域上了二楼。
主卧的布局跟她家特别像,左右分别连着衣帽间和阳台,不过面积大了一倍。
熟悉感让她瞬间放松下来。
时之湄眼尖地注意到连接处漆色比周围的都要新。
脑中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她停下脚步,跟他确认, “这是后来打通的吗?”
苏域有些意外,嗯了一声。
“是专门为我改的吗?”
“对。”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时之湄奇怪, “万一我没发现的话,你的心意不是浪费了吗?”
苏域轻描淡写地说: “你住得习惯就不算浪费。”
时之湄被这个答案震住,缓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住两天就想走,还有以后如果……”
忽然意识到自己将要说什么,连忙打住。
——好险。
——差点就把“以后我们分手要怎么办”说出口。
苏域能猜到她没说出口的部分,诚实回答, “有考虑过,但还是觉得这样比较好。”
时之湄的心被他这句话捣碎,揉成毫无形状的软泥。
她交过的男友对她都很好,但还没有人像苏域这样纯粹。
只是默默付出,都没考虑过她会不会发现。
相比之前,自己还没来就暗示不想跟他住在同一个房间,还挺……挺残忍的。
舌尖好似含着柠檬片,酸涩的味道从喉咙下渗到心间。
时之湄深吸一口气,问: “你的东西放在哪里啊?”
苏域回答, “对面的次卧。”
时之湄转身,朝对面房间走去。
苏域抱臂,饶有兴致地等着看她下一步动作。
时之湄打开次卧的衣柜,将里面挂的衬衫西装一股脑地抱进怀里,回到主卧,再一件一件挂进衣帽间的橱里。
苏域走过来提醒,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好几箱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