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得敏感脆弱又容易生气,我经常忍不住自我怀疑,还喜欢胡思乱想。”
“难道这就是爱吗?妈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
时之湄在半山公墓里一直呆到太阳落山。
可能是哭得太久,上车以后,她的头开始发晕。
汽车开动。
时之湄思忖半晌,吩咐说: “还是送我去颐和国际吧。”
-
回到熟悉的地方,时之湄洗了个热水澡,彻底放松了下来。
半夜醒来,身上冷一阵热一阵的,越来越难受。
时之湄支持不住,摸出手机打给苏域。
那边很快接通, “喂,有什么事吗?”
时之湄嗫喏着问: “你现在在哪里啊?”
苏域语气平淡地回答, “在家里。”
“我在颐和国际。”
“然后呢?”
时之湄翻了个身,现在肌肤跟床单摩擦都让她觉得疼, “我好难受啊。”
苏域顿了顿,问: “需要我把家庭医生的电话号码给你吗?”
这下时之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一声不吭地挂了电话。
听着嘟嘟的忙音,苏域彻底清醒过来。
他视线上移,看了眼时间。
凌晨一点。
在时之湄眼里,自己应该24小时为她待命。
苏域锁掉手机,准备继续睡。
但闭上眼,耳边就是时之湄委屈兮兮的声音,跟他说我好难受。
要命。
苏域叹了口气,无奈地起身换衣服。
这么晚不好打扰张叔,他独自驱车赶到颐和国际。
在次卧换好睡衣,轻手轻脚地走进主卧。
灯光朦胧,苏域看到床上微微隆起的被子,心缓缓地落了地。
忽然想明白这一年里数次路过颐和国际却不肯进来的原因。
他在逃避。
不愿面对她抛弃自己离开的事实。
苏域轻轻地掀开被子,过高的温度让他皱起眉头。
尝试着触摸时之湄的身体,竟然是烫的。
——她发烧了。
苏域一惊,忙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回过身来看她,眼神无奈又心疼, “你怎么能是真的难受呢?”
幸好他今晚来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时之湄被烧得意识模糊,难受地蜷了蜷身体,含糊不清地叫妈妈。
模样好似找不到家的孩子。
苏域将她圈到怀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时之湄母亲早逝,父亲只顾追名逐利,她长这么大,她几乎没有得到过多少爱,哪里知道怎么爱人呢?
自己又在跟她计较什么呢?
家庭医生匆忙赶到,检查过后确定只是受凉,只留下了退烧药。
苏域倒了杯温水,过来喂她吃药。
时之湄闭着眼睛,嘴里含糊不清地呓语。
凑得近了,苏域才听清她现在叫是的: “苏域,苏域……”
这两声短促轻飘却重似万钧,将他的心瞬间捣碎。
此时此刻,苏域恨不得变成一味药,治疗她的病痛。
好不容易喂她服下药,苏域接了盆热水为她物理降温。
热毛巾刚碰到额头,她难受地皱起眉头,伸手往下扯, “好凉。”
“毛巾是热的。”苏域柔声哄她, “乖,你现在太烫了,需要降温。”
后半夜,时之湄身上开始冒汗。
苏域褪去她的睡裙,动作温柔得好似照顾出生的婴孩。
时之湄意识稍微清醒,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地描述自己现在有多难受。
苏域心疼得不行,一边吻她一边安抚着她。
好不容易才把时之湄哄睡。
天边都已经泛起暖黄色,苏域松了口气,抱着她睡了过去。
时之湄醒来时,感觉自己浑身是汗,无力到抬不起手。
然后惊讶地发现自己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而且身上还没穿衣服。
她不适地动了动。
怀抱的主人慢慢醒转,熬了一整夜,他的嗓子有点哑, “醒了?感觉怎么样?”
时之湄拉高被子遮住自己的胸口,小声回答, “好多了。”
苏域看着她揪着被子的手,勾了勾唇角,随即下床给她倒了杯水, “润润喉咙。”
时之湄要伸手接过,苏域却握着不放。
他说: “我喂你。”
时之湄奇怪地蹙眉, “我可以自己喝。”
苏域坚持, “那也要喂。”
时之湄犹豫了下,最终松开了手。
水经由苏域的手流入她的身体,她要不要喝,喝多少,怎么喝全部都在掌控之中,他的控制欲瞬间得到了极大满足。
经过昨晚,苏域更加确信,自己确实有点变态。
时之湄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心里发毛,狐疑地问: “你在水里下毒了吗?”
“你昨晚喝的水都是我喂的。”苏域轻嗤, “要下毒不用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