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非是客道话。
萧爵是什么人物?!举朝上下的官员谁会吃饱了撑着,好端端的留下他吃晚饭?传到老皇帝耳朵里,保不成就是结。党。营。私了!
这厮却一脸正派的接受了张夫人的好意, “如此也好,萧某正好与张大人有话要说。”
张夫人: “………”
张大人与张航从衙门里回来之后,特意陪着萧爵喝了几杯,父子二人子字里行间都在反复强调着一件事:楚楚是黄轩的未婚妻,两人日后是要成婚的,还望萧大人高抬贵手远离楚楚。
酒席间,萧爵置若罔闻,还谈及了张航的调遣问题, “济南府正缺一个主事,不知张家公子可有兴趣?”
张大人官至三品户部侍郎,为了避嫌,张航一时间没法在朝堂上有太大的作为,这个时候要是远任,日后有了政绩,届时再回京谋官,又是另一番前程远大了。
张航笑了笑,心中然,当即就不再提及张楚楚和黄轩二人的婚事。
张大人却是陷入了沉思,他为官多年,一向正直端正,从未受过任何好处,萧爵的人情,张家已经还不清了,这要是再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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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张府回来,萧爵脸色甚好,一踏入府门便吩咐了心腹道: “去找黄世仁,让他挑两个才情。容色皆不错的瘦。马送到福建去,就说是本官念在黄轩全力抵抗倭寇的份上,赏给他的!”
黄世仁是扬州城出了名的人牙子,专门调。教瘦马,出售给京城各大官僚。富甲。
护院双臂抱着剑,闻言后,晃了一下神,方道: “大人,据属下所知黄轩并不是上前线作战,您……”
萧爵一个眼神扫了过来,护院登时明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大人的机智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非他这等凡夫俗子所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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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公身为司礼监大太监,在宫外也置办了宅子,他这人颇有情调,府内一应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流水不息的小池,婷婷弯弯的甬道,里面草木葳蕤……。不像是一个阉人所居住的地方,倒像是女儿家的闺院。
花公听闻消息便从宫里出来,见云娘已经被萧爵的人完好无损的送回了府,他捋了捋鬓间的一簇白发,道: “杂家原以为,你会是杂家的知心人,却不想是杂家妄想了,你连死不愿意待在杂家身边?”
云娘面容憔悴,她今天看见了萧爵,也看见了他如何焦急的先救了张楚楚上岸,张楚楚那样的姑娘,春花一般的明媚灿烂,他应当很喜欢的吧?自己与张楚楚相比,宛如天上的星辰与地下的尘埃,根本没有可比性。一个是千金大小姐,另一个则是命运不济,沦落。风尘的可怜儿。
云娘惆怅,目光对上了花公的一双幽眸,她今天仿佛想通了什么, “公公待云娘极好,是云娘福薄,枉公公照拂云娘数载,云娘却是不知感恩,心之所念俱是旁人。”她一言至此,朝着花公跪了下来,仰眸继续道: “云娘恳请公公让云娘出家吧,云娘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公公祈福了。”
花公能一路摸打滚爬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也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人,他很平静的看着云娘,多好看的一张面容,再看她墨发三千,就连他都觉得可惜,垂眸一叹,他道: “你到底还是嫌弃杂家并非完人,你既已想开,想走就走吧。”
花公没有挽留,他是个聪明人,知道留下云娘也不过是拘着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加之他要这副空壳也没用,只是时光太长,他有时真的需要这样一个人待在他身边,即便是闲来无事,说几句贴己话也好。
云娘走之前,留下了她的琵琶,对她而言,算是彻底砍断了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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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姬在后院修养了几日,这几天她神清气爽,关键是脑门一片轻松,想来萧爵当真信守承诺,没有再残害生灵。
果翠拎着裙摆,面色泛着异常的红晕走了过来, “小姐,萧大人约您出去赏花,还说云娘的事已经解决了。”
张夫人近日盯的很紧,瑶姬是个闲不住的人,就算没有萧爵,她也打算找个机会出去溜达一圈。
于是,她学了穿越者的老路,女扮男装了一番,待穿戴好之后,却发现胸口的鼓起还是依旧明显。穿越前辈……误我啊!什么女扮男装,科举入仕,分分钟会被人识破,除非古人都是瞎子。
瑶姬穿着男装从角门溜了出去,萧爵似乎料到她会这么做,已经命马夫在巷子口等着了。
待瑶姬上了马车,萧爵盯视了她一眼,目光像是沾了蜜,很艰难的才移开, “咳,我带你去看云娘,今天之后,我便彻底与她毫无瓜葛!”这话有点矛盾,他本来就不记得什么云娘,雨娘,雾娘…。。更别提有过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