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瑶姬岂会在意?
“大人?您在想什么?说出来,妾身帮您分忧?”她狡黠的眨了眨眼,一双桃花眼,清。媚的像只狐狸。精。
萧爵胸膛起伏不定,只是因为他常年如一日的肃重,没有人猜出,他纯粹是被瑶姬气的呼吸不畅!她给他分忧?!刚才刺了他一刀的事就这么算了?
这时,一身着团花纹绸缎袍子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头戴瓜皮小帽,腰佩墨玉,看样子不像寻常的下人,这人一走进里间,视线在瑶姬身上只是少顿,便低垂眼眸对萧爵道:“大人,活下来的那两个刺客已经服毒自尽了,您看要不要继续追查?”
敢大规模刺杀当朝首辅,这背后之人定是非富即贵,也有可能是权势极大的人。
气氛僵凝,夜风卷着血腥味四处飘散,一夜之间,繁花似锦的萧府成了炼狱,但很快就会被人清理干净。一场厮杀即将成为昨日夜梦,天亮后一切又会恢复如初。
萧爵并没有表现的很愠怒亦或是吃惊,这种事对他而言无异于家常便饭。
“查!”
仅此一字,掷地有声。
已快三更,瑶姬连连打了哈欠,“大人,你到底想没想好?妾身困了。”
萧爵还在思量着什么,不得不说,张楚楚是他见过的最为明艳动人的女子。而且他和她的渊源还得从几年前说起,那年四月天,他与同僚泛舟镜湖,就见一小姑娘倚着乌篷船沿,伸手去抓水里的鱼儿。
她怎能抓到呢?
每次抓了个空,她也能乐呵呵的笑半天。
可不知怎的,她却掉了下去,萧爵并没有当即救她,一个小姑娘而已,死了也就死了。她身边的下人可能都不会凫水,萧爵盯着那水中央一沉一浮的小脑袋,像是看着一件美好的东西在渐渐流逝。
他的生命里,已经没有‘美好’一说了。
当时也不知在想什么,萧爵没有吩咐手下,他却自己跳了下去,将小姑娘给捞了上来。
可能他的名声太响亮,彼时身为大理寺卿,他恐怕也已经恶名远扬了。
小姑娘认得他,被捞上后,即便气喘吁吁,看着温顺的样子,却亮出了一双锋利的爪子,在他脸上狠狠划过,“你这个坏人,你快放开我!我不要你救!”
脸上的火辣感让他记忆犹新,但也时刻提醒着他,萧爵是恶人,就连孩子也知道这个事实,那他还有必要从善么?
“张楚楚,你要继续装下去?可以!本官成全你!”萧爵言罢,捏着瑶姬的手腕,即刻往外拉。
萧爵的腿长,步子很大,瑶姬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她非常关心萧爵的身体状况,万一他真的被自己刺伤了,她就不是渡化他,是直接送他去西渡了,“大人,您慢些走,小心伤口。”
萧爵一阵冷漠,却也极为讽刺。
再狡猾的人在他面前也是无所遁形,这个张楚楚太将自己当回事了,她是不是以为真的能糊弄得了他?!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进入一座雕梁画栋的院落,萧爵更是加快了步子,像是迫不及待的想干什么,待寝房门被他一手大力推开,旋即,瑶姬就以天翻地转的变化被他拉扯了进去。
“大人!您轻点,妾身疼!”瑶姬抱怨道。非若是因为萧爵还抓着她,她恐怕又跌倒了。
萧爵不为所动,他已经太长时间没有被任何一个人或是事情所触动了,活着成了一种假象,只有不断的征服和扩张势力,才能让他感觉到活着的价值。
寝房很大,跃过一面紫檀木雕花镶宝珠的屏风,即可见硕大的千工木床。这床足以容纳三个瑶姬并趟着滚来滚去。床榻同样也是紫檀木打造而成。外面挂着棕黑色帷幔,一系列沉重的色调在视觉上产生一种威压。
床如其人,一样的深沉!
内室飘着一股奇香,瑶姬看见墙角处长案上的三足神兽香炉里正腾起幽幽白烟,问道:“大人,这香真好闻,妾身也想要,您明日让回事处也送些去妾身院子里。”
萧爵:“…………”这世上除了皇帝之后,还无人敢开口跟他要东西!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见萧爵沉默,瑶姬‘噌噌噌’的靠近了一些,保持着仰视的姿态,“大人,有药箱么?妾身给您查看伤口?妾身是全身心的担忧您的身子。”
全身心?!
萧爵喉结滚动,他继续看着瑶姬演戏,他倒要看看这小女子要演到什么时候!
“自己去取!”萧爵指着八宝阁,冷冷道。
瑶姬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萧爵满脸的不悦,喜滋滋道:“大人您先坐下,妾身这就去取来。”
片刻,瑶姬的确将药箱抱来了过来,可她掌握的金手指是厨艺,至于医术……。。她一窍不通啊。不过,她曾养过一把哈巴犬,那畜生被母狗咬伤之后,就是她亲手包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