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燕禾心不在焉地嚼着草食动物的晚餐,路悠然坐在她旁边一脸菜色,不锈钢的叉子快把碗戳烂了。
“悠然姐,忍忍吧!都是为了上镜更好看。”旁边的队员说。
“呸呸,我才不是偶像派,我是肉食派。”路悠然忍着若有若无的草腥味,逼着自己咬了一小口,很快吐出来。
“我要找节目组理论,捍卫我们应有的权利。谁和我一起去?”路悠然站出来说。
“我跟你一起。”
燕禾起身,她又不靠脸和身材,干嘛苦了自己。
这时候路悠然就像揭竿而起的起义军头头,因为饭不好吃决定对节目组提出抗议,燕禾表决后,又有三四个人站出来。
一看,好家伙,全是一个队里的!
“以后只要有我路悠然一口吃的,我就觉不会苦了你们几个。”
路悠然泪眼婆娑,一一握过几人的手,场面十分感人。当然,也没忘记正事。
不久,几人满载而归。
路悠然的手里拿着一个自热小火锅,一份鸡爪和火腿肠,燕禾是红烧牛肉味泡面,还带了一个橙子,其他几人同样收获满满。
小火锅和泡面的香气顿时弥漫在整个活动室,有些食物就是吃着一般但闻的香,特别香,尤其对于中午和晚上都吃沙拉的人来说,无异于一种残忍的酷刑。
一些人好面子,草草吃完离开了活动室,也有一些压不住好奇的,屁股一挪就坐在几人对面,问这些哪来的。
路悠然很得意,勾唇笑道:“我们和节目组‘商量’后,她说今天其实是一个考验。”
“考验?”
“考验当偶像必须能吃苦吗?”路悠然卖了一个关子,手指摇了摇,“nonono,她说考验的是偶像勇于反抗权威的精神。”
一些学员的脸上露出苦色。
“就在这时,小禾说,不对,是节目组故意整人。选了一家最难吃的沙拉店,连兔子都不会碰一口,居然连着点了两次给人吃。”路悠然说完呸呸两声,以表示难吃程度。
“确实难吃。”有人附和道。
“然后节目组说积分可以兑换其他食物,所以我们拿回了战利品,而且还有个好消息。”路悠然这次没卖关子,直说道,“每周二会有一段时间‘放风’,那个时候可以在这里见亲属或者朋友们。”
“那不就是明天?”
“太好了,明天可以吃肉了!”
学员们欢欣鼓舞,奔走相告。
燕禾在家属或亲朋一栏里填上“金枝”,这太像坐牢了,别以为把牢房刷成粉色就看不出来。最重要的是被没收了装终端的电子芯片,每天在这里除了练舞练歌就是准备节目,表演节目,处处还有摄像头,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刚进来的时候每个人都上交了电子芯片,但是有的人还在内衣里藏了第二个,甚至第三个,在厕所里偷偷摸摸玩。
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这件事被节目组知道了,在厕所用金属探测仪检测,当场抓获了‘嫌疑人’。
据说几位嫌疑人被抓时,嘴里还念叨着“狗鼻子节目组”,由此可见学员和节目组之间的水火不容。
早餐免费,午餐和晚餐变成可选择的免费蔬菜沙拉或者用积分兑换的常规饭菜,大部分人都选饭菜,因为节目组定的那家沙拉太难吃了,吃它不如绝食更有性价比。
周一表演,下周一才有第二次公演舞台。中间七天的伙食全部靠积分兑换,得A得B的人还能吃点肉和水果,上一次评分低的人有的坚持不了每天的绿色沙拉,直接退赛的也有好几个。
没准儿节目组就靠这个淘汰人。
很快第二天,等来了“放风日”。
同队的几个都去了练舞室,只有燕禾拐去练歌房待了一个上午。
“小禾,歌改的怎么样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路悠然端着餐盘,走到燕禾对面的位置问。
“有点小问题。”燕禾说。
“什么问题?”
“这首歌高音太集中也太多了,如果想每个人分配均匀,得降下来点,但是降调完歌又变了味道。”
“不可能分配均匀,只能相对均匀。”路悠然安慰道,“我听说有的队因为歌词分配的事情吵起来,差一点就动手了。”
这么夸张?
下午放风时,燕禾对金枝说了这件事,金枝眼睛瞪得圆圆的,紧张得抓着燕禾的双手说:“小禾,你要保护好自己。实在做不来偶像,我们还可以继续上学,偶尔做做网红赚钱,日子也够用了。”
“你的工作室还打算继续开吗?”燕禾旁敲侧击地问。
“开呀。你偶尔还能去录录歌。”金枝理所当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