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夏炎雳连杜元然都不如。杜元然受他们侯府扶持,再怎么着也得看他们侯府脸色,即便他有二心,他们侯府也能随便拿捏他。
可夏炎雳这厮……
谁拿他都没撤!
“罗玮!”
“大公子,小的在。”
“还杵着做何,还不快跟去!”
“是。”
……
钰王府。
宽敞的房间,几盏琉璃灯同时点着,把房间照得明如白昼。
景玓斜坐在软塌上,似睡非睡地闭着眼。
不远处的桌边,男人阴着脸,周身笼罩着怒火,每看一眼软塌上的她,那‘咔咔’磨牙声就止不住地响。
两个人风格迥异,仿佛各自处在自己的世界中,谁也融入不了谁的。
就这么过了不知道多久,景玓整个人都蜷在软塌上,险些要睡过去时,突然一只大手用力抓住她胳膊,粗鲁地把她扯了起来。
“给本王解释清楚!”低吼声在她耳边爆发。
景玓皱眉,冷漠十足地斜眼睇着他,“解释什么?你逛窑子,我也逛窑子,大家都逛窑子,而你是男的,逛窑子玩女人,我是女人,逛窑子看男人玩女人,你玩女人都有理了,我看男人玩女人有何不可?”
“你!”夏炎雳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瞪得比牛眼还大,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活了二十多岁,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女人把逛窑子这种事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王爷,我真不知道你在生啥气,先不说我们还没成亲,就算成亲了,我们也签了契约,你别忘了我有抛头露面的权利。”景玓正色提醒他。
她今日才知道,这家伙不但脾气大,还特别能耗!
把她带他府上来,就那么干坐了快一个时辰,这期间硬是屁都没放一个!
这要不是天快亮了,他是不是还得继续耗下去?
“你……你……”夏炎雳一肚子怒火,可到嘴边硬是只能发出一个音。
“你什么呀,你要不睡觉,那就把灯熄了让我睡!点得这么亮,是要找虱子吗?你要不让我睡,那我就回家去……”
她话音还没落,夏炎雳突然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
她忍不住恼,“干什么?”
“回房,睡觉!”
“……!”
夏炎雳说的房就在隔壁,先前那只是一间偏厅。
这不是景玓第一次来钰王府,但却是第一次入他卧房,还是被他给强行抱进房的。
卧房里没点灯,她只能通过窗外的月光打量内室。虽不是很清晰,但大概轮廓还是看得出,这间卧房很宽敞,且屏风高大,帐幔层层,足以显示主人家的讲究。
“就在这里睡!”男人走到床边,直接将她抛出。
好在床上柔软,景玓没摔疼。可他那样的行为对她而言跟暴力狂没两样,气得她坐起身直骂,“夏炎雳,你是有病还是想打架?”
夏炎雳转身背对着她。
那背影把本就昏暗的光线挡了大半,景玓看不到他的神色,只看到他被一身暗黑气息笼罩着,就跟一煞神似的。
她撇了撇嘴,睡到枕头上。
不是她随便,而是这种情况下她没得挑。总不能真跟他打一架吧?打完就算她回府,就这男人的尿性说不定也会跟着她去。
换言之,都是独处一室,在哪有什么区别?
门外——
罗玮也与人僵持了许久。
看着面前个头不及自己高、年纪不及自己大但却一身冷酷气息的女子,他都不知道跺了几次脚了。
“我说你究竟要拦我到何时?那里面的人是我家六小姐,你们将她如此软禁,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那是我们未过门的王妃。”影韵面无表情地回道。
这一个多时辰,不管罗玮再跳脚,她始终挡在他身前,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换过丝毫。
罗玮几次都想硬闯,但不远处的房间里并未发出任何异样的声音,甚至连谈话声都没有。
最后理智告诉他,再忍忍。以他家六小姐的身手,就算打不过钰王,也不可能任人宰割。
冷静下来后,罗玮开始抱臂,仔细盯着面前一身黑衣的女孩,饶有兴致般地问道,“没想到钰王身边竟有女暗卫!你叫什么,多大了,可有许配人?”
“……”
……
翌日。
景玓惺忪地睁开眼,看着陌生的窗幔,她愣了一下才想起昨夜的事。
就在她双腿刚落下床,房门被推开。
“六小姐,王爷让小的服侍您沐浴更衣。”
“……”景玓沉默地把她看着。那晚在太师府见过,也记住了她的名字,叫影韵。她对这女孩的印象不错,凌厉飒气,自带一股高冷之气。
影韵一手一桶水,径直往屏风后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