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还在承德寺,一会儿我去取。”在她喝鸡汤的时候夏炎雳突然说道。
“好。”景玓点了点头,虽然他还是那一身皱褶的长袍,但面容又恢复了干净无暇,精神也饱满了,想来昨夜应该是休息好了。顿了一下,她提醒道,“注意安全,如果再发现那些黑衣人,你就想办法回京吧。那些人是对付我的,你没必要受我连累。”
“你知道那些人的底细?”夏炎雳挑眉。
“猜的。”
“说来听听。”
景玓抿了抿唇,想到他们也算是患难与共过,她便也如实道出,“我从来都与人为善,不曾得罪任何人,就算无意中得罪了什么小人,也犯不着别人如此追杀。而唯一能对我起杀心的人,我能想到的也就杜元然了。”
夏炎雳含笑地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景玓又道,“那夜的人训练有素,不像是散养的杀手。杜元然做将军这两年来,虽没有接触到兵权,但手下的人脉也不少,他若对我起杀心,是不会缺人手的。”
夏炎雳突然‘嗤’笑出声,“可后悔这些年对他的付出?给自己养肥了一条毒蛇!”
景玓抿唇沉默。
她有什么好后悔的,她充其量只是运气差,摊上了一条毒蛇。
夏炎雳明显是想取笑她,但玩笑玩笑,就他一个人笑,又怎么玩得起来?
笑了两声后,他无趣地撇了撇唇角,起身道,“你休息吧,我去寺院取包袱。”
“等等。”景玓突然唤住他。
“嗯?”
“等我伤好一些了,我们便回京吧。”
“为何?”夏炎雳挑眉,“不是要游历江湖么?这才游了不足两月就想回去了?”
“回去找机会对付杜元然!弄死了他我再出来游历也不迟!”景玓眸底一片寒凉,即便因为伤势提不高嗓门,可语气里也不失恨绝之气。
夏炎雳双眸微眯,似笑非笑的眸中多了一抹深意。
……
承德寺。
因为扑救及时,那场火只烧毁了两间寮房,并没有造成大的伤亡。
而夏炎雳此刻坐在一间宽敞的寮房里,与人谈论的却不是那夜失火之事。
一慈眉善目的老者正合掌恭敬地面对着他。
夏炎雳罕见地收起一身纨绔风流气,沉着眉眼正色问老者,“老禅师,还记得早前你同本王说过的话么?你说本王会在无意中‘拣’上一女子,她会是本王的妻,还说本王命中有一生死大劫,只有她能替本王化解。”
弘恩禅师笑眼弯弯,问道,“敢问王爷,是前几日那位要见老衲的女施主?”
“嗯。”
“既然王爷与那位女施主的缘分已到,那便好生珍惜吧。”
夏炎雳拧了拧眉,“本王今日前来,只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生死大劫,需要她来替本王化解?”
弘恩禅师突然合上眼,念道,“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
他还没念完,夏炎雳便不满地打断,“本王愿再捐万两白银,以助老禅师救拔更多疾苦众生。”
弘恩禅师睁开眼,含笑看着他,“王爷能与那位女施主结缘,是前世造化。那位女施主来历非同寻常,王爷与其追根问底,不如好好珍惜这场缘分。”
夏炎雳眸底起了一丝不悦。
一万两银子都买不了他想要的答案,看来他只能从那女人身上着手了!
……
在小村子里养了半个月,景玓好得也差不多了。
原本她是存了心离开京城,且没有再回去的打算,谁知道某些人竟趁她没有庇护之时对她下此杀心……
别的她还能逼着自己忍忍,但生死攸关的大事,她是绝对不会忍的!
若不回京解决,那她以后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样的危险。
最最主要的是,她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能行动之后她便和夏炎雳动身回城。
回去的路上,潇洒不羁的钰王爷突然一本正经地向她告白——
“依本王看,你不如嫁给本王。有本王护着你,谁也不敢给你气受。”
“像本王这般的男子,多少女人趋之若鹜,你嫁给本王,不亏。”
“你看啊,自你爬上本王的马车起,你与本王便多次患难与共,这不就是天赐的缘分么?”
景玓从一开始的无语到逐渐的想吐血,一路绷着脸,不知道忍下了多少次想打他的冲动。
没错,从她爬上他马车起,他们之间好像就扯不清关系了。不是她救他,就是他救她,说患难与共的确也没错。
可这男人从一开始就不正经,就连现在说话的态度,娶他都像在向她施以恩惠般。她真想问问他,到底他那张脸皮是几千层鞋底做的,不然为何如此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