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精神力安抚的雄虫都被安排在演练场必经之路的路边,每个上一段距离就安排一个,同时还配有两个雌虫警卫队的虫负责保护雄虫。
好巧不巧的是,这个暴动军雌就在林斯负责的路段上,而保护林斯的警卫队雌虫因为紧急任务暂时离开了。
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林斯大脑空白了一秒后才反应过来,起身就往暴动军雌的方向去,他能感受到军雌精神力的躁动,他有把握能控制住他。
暴动的军雌察觉到林斯的气息,先是朝他呲牙,在感受到林斯放出的精神力后,才缓缓放松下来。
林斯见军雌冷静下来松了口气,步履轻轻地靠近,可还没等林斯走到军雌身边,就听见身后传来王旬的声音:
“林斯阁下你退后,我来保护你!”
这一声大喊不仅把林斯吓得全身一抖,也成功惹怒了刚平静下来的军雌。
再次躁动不安的军雌把目光锁定在正朝林斯这边赶来的王旬身上,全身的肌肉因为蓄力高高隆起,后背的布料也被蠢蠢欲动的骨翅撑破,盯着王旬的眼神里满是杀意。
身为雌虫的敏锐度当然让王旬感觉到了来自暴动军雌的死亡威胁,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敢赌,赌林斯一定会冲过来救他。
事实如王旬所料,林斯眼见军雌就要冲到王旬身前,战斗状态下凝成的尖利虫爪下一秒就要划破王旬的喉咙,而王旬此时因为身负多处伤痕行动愈加迟缓,或许是觉得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他闭上眼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
林斯做不到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他一个利落地转身奔向王旬,为了吸引暴怒军雌的注意力大声喊道:
“王旬小心!”
果然,听到林斯的声音后,军雌伸出的利爪停顿在半空中,脑袋僵硬地转向林斯那边,似乎在艰难地用仅存的理智思考林斯的话。
见军雌停下了攻击的动作,林斯心里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就听见王旬在那激动地回道:
“林斯阁下,你不要过来,这里太危险了!”
这不提醒还好,一提醒,刚刚停下动作的雌虫眼神再次变得凶狠起来,原本就鼓噪的精神力被王旬这几嗓子喊得更加心烦不耐。
锐化的虫爪朝着王旬直直拍下,王旬眼里闪过一瞬的惶恐,还不忘侧眼看向林斯,下一刻,身上传来一股强大的推力把自己从军雌跟前推开,伴随着林斯的一声闷哼:
“唔......”
克莱默听着从光脑里传来的林斯的那一声微不可察的痛苦□□,手上青筋暴起,力道大的几乎要把光脑捏碎。
在案发第一时间克莱默就注意到了现场的情况,随后马不停蹄地往林斯所在的地方赶,但因为场地太大,加上演练场也没有悬浮车,他再怎么着急也只能快跑过去,一路上通过光脑即时接听现场的状况。
终于抵达现场后,克莱默就看着自己一直以来小心翼翼保护着的小雄虫瘫倒在王旬的身上,后背随着急促的呼吸起起伏伏,背上还有几道隐隐约约的血痕。
旁边暴动的雌虫已经被匆匆赶来的警卫队雌虫控制住了,他并没有反抗。其实在他虫爪拍下去的那一刻,就有一股温柔强大的精神力瞬间将他包裹,他的理智也随着这股精神力的到来而逐渐恢复。
正因如此,军雌才能在最后一刻收拢手上的力气,没有把林斯伤得更深。
克莱默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林斯身边蹲下,看着林斯背上醒目的伤痕眼里都是心疼。
“克莱默上将,请您让一下,我们需要为林斯阁下包扎伤口。”
同一时间赶到场的虫医对克莱默说道,他们看着小雄虫背上的伤也是心疼的不行,所幸伤得不是很重,只是看着有些吓虫。
克莱默闻言给他们让出一块空地,但并未离开,他伸手轻轻握住林斯的手,细细摩挲着道:
“你是不是笨蛋,这么危险还往前冲。”
背上的酒精药棉接触到伤口带来阵阵刺痛,林斯蹙紧眉头,却还是向克莱默露出一个安慰的笑脸:
“没事啦,刚刚我成功把那个雌虫安抚了哦,不然我可能已经......”
克莱默握着林斯手的力道骤然一紧,难得严肃地对林斯道:
“刚刚那种话,不许再说。”
林斯抬眸对上克莱默的眼,他的眼神中全是不加掩饰的关心与心疼,林斯这才注意到克莱默握着自己的手竟然在颤抖——
他在害怕。
林斯疼痛之余得出了这个结论——
是在害怕自己死掉吗?
这时林斯才恍然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觉,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和背上传来的痛感让他有些鼻酸,原本坚韧的心头被撬开了一角,他摇了摇克莱默颤抖的手,示意他把手靠近。